李莲花也想起那日崔拂首手中之刀,颜色奇异,用来断弦再轻易不过了。李莲花道:“这金露刀原本是金家的东西,却又可以破自家的武功,应该是历代家主的真正相传之物,和护命符相差无多,也难怪落在崔拂首之手后,会令她如此悔恨。”
笛飞声道:“但是她没有提一点。”
李莲花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笛飞声道:“既然这是一封遗书,如果她一开始就打算随所有门人之后自尽而去,崔拂首还没有死,却没有提及碧烟今后要如何。”
李莲花道:“这的确很不对……或许锦缠道并不把碧烟当做自己的刀,但她还是很关心碧烟,也希望碧烟能有自保之力,因此对她的武功,十分地看重。其实……”
他说到此处却戛然而止。
碧烟慢慢回过神来:“其实什么?”
李莲花一字一顿地道:“你比笛飞声真的差很远。”
拿小姑娘和他比,这种事从来只有李莲花做得出来,笛飞声不说话,此时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碧烟愣了一下:“什么?”
李莲花微笑道,“因为你从来不听我好好讲话。”
碧烟沉默了,她一开始的确对李莲花有成见,从未好好关注过他,她小声道:“大家都说师父她心气很高,所以看上的人也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好,可是我见你与笛飞声上来后,竟是这样的关系……”
李莲花咳嗽一声,偷偷看了一眼笛飞声,忽然也磕磕绊绊道:“这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先前说过,这山道上的机关很简单,很像是在引诱人上山。”
笛飞声已经明白李莲花的意思,在一旁补充道:“那楼中除了这个盒子,我里里外外都翻查过,应当没有错漏。”
“那楼中果然没有东西,那就和我想的一样,那条铁链,其实是留给崔拂首的,你师父早些年就想好了,要和他在那里同归于尽,因此那里机关重重,连笛飞声都不能安稳地全身而退……而你,她大概只希望你身怀武艺,下山过普通人的生活就好。”李莲花看向碧烟的眼神很温和,语调有些绵软下来。
笛飞声放下茶杯,冷冷嗤笑一声:“但是她实在高估了崔拂首的胆子,此等鼠辈终究还是没敢上山。”
李莲花却摇了摇头,叹道:“锦缠道绝不会这么傻,等崔拂首不来,却把自己困死在楼中……”
笛飞声却有些不满:“你是不是忘了一点。”
李莲花望向他,脸色极其之茫然:“啊……我忘了什么?”他昨晚可是乖乖地将这几日的事情都告诉笛飞声了,绝不敢藏私。
笛飞声冷声道:“这枯木逢春,究竟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