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线,涂抹,虚实交叠,线条层层排下,用黑白灰将俞寒的眉眼线条呈现纸上。他是洁癖,却愿意用手在碳粉上涂抹,指腹勾勒出心爱之人的轮廓。
许久后,一个半成品呈现,画得极像,就连他也吃惊,他的绘画功底能在画俞寒的时候得到了百分百的发挥。
也许是因为创作的时候,带着爱意总是不一般,像燃烧的花火,将自身一切耗尽,只为留下灿烂的画面。
人像作品有模有样,他却不愿赠出,他摩挲指间滑腻的碳粉,有种要给恋人看自己不像样作品的羞涩。太害羞了,反而不想送。
这只是第一张,他们之间会有很多张。他可以画上很多很多个俞寒,再挑最好的一张,送给最好的他。
洛林远小心地将画收了起来,偷偷摸摸去浴室洗好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起忘刷牙,简直罪恶。
等带着嘴里甜甜的草莓气味回到床上,洛林远陷入了对人生的怀疑,俞寒到底以为他多嗜甜。
上次来牙刷还是薄荷味的,这次牙膏就换成了儿童牙膏,草莓味的,尝起来还很甜,他差点都吞进去了。
他悄mī_mī地走,又偷摸摸地回,恨不得化身羽毛,飞到床上。然而洛羽毛着床失败,俞寒被他弄醒了,睁着一半迷糊的眼,喉咙里含糊地念着他的名字,伸出手来,揽他入怀。
即使是在睡梦中,也惦记着洛林远脸上的伤,将人翻了个面睡,背后抱着,还可爱地用脸在他后颈上蹭了蹭,继而呼吸匀称绵长,坠入深眠。
可怜洛林远被他干燥的嘴唇摩挲着颈部,起了股电,电流直通脐下,颤颤巍巍的升了旗,却只能忍着,因为后面还疼,简直惨无人道。
第二日一早,闹钟震醒了俞寒,洛林远趴他身上给了个草莓味的吻,还开黄腔:“你怎么这么喜欢草莓,下次用草莓套好不好。”
俞寒还处于不清醒的状态,抱着洛林远的屁股往自己身上一按,把洛林远给按怂了,才哑着嗓子道:“不想疼,就别撩。”
六字箴言,堪称经典,杜绝作死。
洛林远和俞寒挤着刷牙,小心避开伤口,吐着白色泡泡,畅想未来:“你说我们以后上班了,会不会也抢厕所刷牙,我觉得好好玩哦。”
俞寒漱口擦脸,淡淡看他一眼:“不会,因为我肯定起得比你早。”
竟然很有道理的样子,无法反驳。要不是昨天一整天他都在睡,今早也不会起得干脆。
洛林远不是第一次跟俞寒上学,还是公交车,早上有座位。俞里拿出湿纸巾,给了他一张,让他擦椅子。
洛林远没用,大方地坐了下去。虽然不是很舒服,也会忍不住想上面有多少人坐过,但实际上跟出租车也没有太大差别,哪就这么矫情了。
洁癖归洁癖,过火了还是得改。
只是前十八年的人生,洛林远没有过改这个念头。
他总想着等他成年后拿到驾照,他就再也不用坐计程车跟方肖他们一块出门玩了。计程车他也不喜欢,尤其是遇上气味不好的那种,简直要晕过去了。
洛林远出门必备口罩和芳香剂,事多得不要不要的。
也就方肖能顺着他一起改,现在又多了个俞寒。
他也确实有了车,洛霆给他买的,还停在车库里长毛呢,只为了等他的小主人。
现在却改了念头,因为俞寒。
俞寒虽然很能赚钱,但是还是学生,能力有限。他愿意跟俞寒一起坐公交车,总得习惯这些。
要是他一直端着,让两个人的差距显得太大,岂不是很容易就出问题了。
罗密欧与朱蜜叶也就仗着自己在私奔成功前死了,才没成怨侣。
洛林远自认为想得很深邃,甚至被自己最感动到。他转过去想用目光表现自己有多懂事多深情俞寒得多夸夸他,就被俞寒沐浴在晨光中的侧颜煞到。
被美色所惑的洛林远什么牺牲都给忘了,在俞寒的牛仔裤下团团转。
一颗心好似被加热玉米,逐渐膨胀,直至哔啵一声炸开,成了一颗又甜又奶的爆米花。
俞寒戴着单边的耳机,另外一个耳机在手里打着转。
洛林远挨了过去:“我也要听。”
俞寒从窗外收回视线,看着他却没把耳机递过去,反而提出了条件:“夏芙的生日会是今晚吧。”
洛林远老实地应了一声,又想到上次在教室里,方肖念叨他不懂事,在现任面前找前任。
因此洛林远带了点求生欲问道:“怎么了?”
俞寒说:“今晚不许跟她有过多接触。”
这话太直白,要求也露骨,洛林远的脸绯红蔓延,他故意道:“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