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洛沨带着柳依云回到芃嘉城,先将柳依云安顿好后,自己回洛府去见洛梓臻。张平引着他去了洛梓臻住处的小书房中,洛沨看到洛梓臻正背对着他坐在椅上微低着头好像在看书。随后张平退下,洛沨向洛梓臻问安,但并没有得到回应。洛沨心中纳闷,不知道老爷子又对自己生什么闷气,再喊了几声,对方依旧沉默。片刻后他留心之下,大惊失色,对面的人根本没有一丝气息!
洛沨慌忙跨步上前,刚扳过洛梓臻的身子,对方已经因为失了平衡从椅子上倒下来了。洛梓臻七窍流血、唇色乌黑,洛沨只瞧得心惊胆战。任哪个儿子在毫无准备之下面对这样的情景能不懵掉?洛沨颤着声音唤着洛梓臻,伸手去擦他脸上的黑血,但震惊过后回归的理智告诉他,洛梓臻已然身亡。
洛沨这才想起来叫人,但刚刚发声,忽然眼前视线变得模糊,身子一阵阵发软,勉强支撑着站起来,没走几步就跌倒在地随后晕了过去,再度醒来的时候就被锁在这间屋子里。杜氏等人不知为何认定《离原剑诀》在他手中,日日严刑逼问。
“是他们在爹的脸上涂了药,被我沾在肌肤上,又在书房的香炉中加了药,两样配合起来效果更强,我一时不防,中了算计。”洛沨将当日的事情叙述一遍后,解释了自己为何中毒。
“嗯?”原本一直安静地听着的月突然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惑音。
“阿月,怎么了?”这声音虽低但自然不会逃过宣奕的耳朵。
月眸中闪过一丝迷惑,摇摇头道:“没什么。”事实上他确实说不清什么,只是在听到洛沨说到中毒原因时,心中隐隐似有所感触,但要说缘由,他自己也不明白。
宣奕从洛沨的话中抓住一个信息:“你也不知道《离原剑诀》的下落?”洛沨苦笑:“长这么大见都没见过。”
宣奕抱着胳膊沉吟道:“这就怪了,你爹既没有把这套剑法传给洛澔,也没有传给你,现在倒成了无头公案了。”
第20章【十七】设计(中)
洛沨头抵着墙壁,茫然地看着顶部砖石,道:“虽然杜氏害死爹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洛家的当家主母,跟爹也是几十年夫妻了,就算感情不是太和睦,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为什么现在突然下这样的狠手?而且还认定爹把《离原剑诀》给了我?”
宣奕咳嗽一声,尴尬地看一眼身旁的月,再望向洛沨,顿了顿道:“那个女人跟你们家的管家张平私通。”
洛沨睁大了眼睛,显得十分吃惊:“什么?你说真的?”他下意识撑起了一点身子,结果弄疼了身上的伤处,又失力歪了回去。
宣奕点头,短促地应了一声:“我跟阿月夜探洛府……都看到了。”
“私通!那个女人……原来如此!怪不得三年前她硬把原来的管家赶走,把张平提拔了上来。”洛沨神色激愤,“会不会是他们的奸情被爹发现了,那个女人为了保全自己才起了杀心?”
宣奕沉思道:“动机是成立的,但是洛家主既然发现了他们有苟且,怎会没有防备之心,反被他们得手?”洛沨冷声道:“害人之心,防不胜防。杜氏那个女人惯会装腔做戏,一定是用了什么诡计。”他握着拳头,看上去恨不得立刻冲到杜氏面前报此大仇,眼中渐渐泛出赤红,呼吸变得粗重。
宣奕蹙眉,上前搭着他的肩安抚道:“洛沨,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但是我们如今被困在这里,你又受着这么重的伤,心情过度起伏于你有害无益。想想柳姑娘,洛沨,你要保重自己啊!”洛沨无力地点点头,闭上眼睛,调节着紊乱的内息,宣奕也向他体内输送着柔和的内力加以辅助。
宣奕和洛沨一时都没有再说话,月又开始打量起这间密室。他站起身,沿着墙走了一圈,想了想,道:“洛沨,你家这间刑室布置得好奇怪。”
应该说是太粗糙了,东西不够齐全,墙上这些钉子也像是随意打上去的,位置不合理,有些根本派不上用场。月又仔细看了看,若有所思。
他心中疑惑,然而却忽视了自己怎会知道刑室惯有布置的这个事实。
内息渐渐平稳,洛沨睁开眼,道:“这间屋子原本并不是刑室。洛府这地下密室由来已久,不过并没有什么特定用途,但好在隐秘。杜氏他们把我关在这里,这些东西都是为了折磨我临时找来的。”说到这里,他微微垂下眼帘,语气变得低落:“之前被锁在这里的时候,隐约听他们说,爹的尸身就放在进门右手边的房间里。”
宣奕看月站在一根沾染了鲜血的鞭子前,在细细看着什么,走过去道:“阿月,别看这种东西了,煞气重。”月拉住他,指着挂着鞭子的铁钉道:“宣奕,你看这枚铁钉钉在墙上的痕迹是旧的吧?就是说,别的东西是新搬来的,但这些钉子是原本就在墙上的。”
宣奕看过去,果然如此。月眼中闪过一道兴奋的光彩:“我之前就有些在意这些钉子的分布。宣奕,把这钉子上挂着的东西都拿掉,你看看这些钉子排的像什么?”
洛沨闻言也好奇地看过去,地下密室他只在小时候来过一次,简单瞅了几眼觉得不好玩就出去了,虽然有印象这间屋子里的墙上钉了一些钉子,但根本没留意过其中有什么玄机。
宣奕依照月所说拿掉钉子上挂着的铁链、刑具等,然后向后退了几步,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