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
站起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没有拉开。
银发少年靠近黑衣骑士,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呐,达龙,你——想我了吗?”
冰冷之意转瞬即逝,气氛甜腻起来。
达龙微微转过脸:“当然,臣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您。”
如今亚尔斯兰的身高只比他矮半头,恍惚间,脑中跃入那个连他胸口都够不到的小王子的身影。
岁月如梭,光阴流转,眼前这名身形颀长、五官如雕像一般的美貌少年,正是当年那位无忧无虑、活泼可人的小殿下。
“那么,你所思念的是我的声音,还是我的容貌,抑或是我的身体呢?”
“臣……思念着陛下的一切。”
亚尔斯兰在他耳畔轻轻地笑了:“你的身上满是风沙和尘土的气味,此去天高路远,让你受累了,今晚就留在王宫休息吧,如何?”
达龙嗅到了微微的酒气,少年的眼睑下方泛着粉红,乍看之下竟带着些许媚意。
青年意识到,两人已经许久没有温存了。
“臣尽如陛下所愿。”
彼此都心知肚明,他们秘而不宣的禁忌之爱不为纲常所容,但情之所起,终究令人难以自控。
叁
达龙进入浴室的时候,亚尔斯兰已经倚靠在浴池的一角等着他。
这间浴室里的所有物件都由雪白的大理石砌成,陷入地面的浴池边上,十几个镀金的水龙头正在哗哗地淌着水,点燃的蜡烛给整个房间投下温馨的柔光,格子样的窗棂旁垂着深蓝色的亚麻窗帘。
遗过蒸汽和水雾,达龙看到亚尔斯兰半露在池水外的驱体。
帕尔斯王廷从来不缺少美男子,且不说达龙自己,气质华贵的那尔撒斯、潇洒倜傥的奇夫,乃至精瘦健硕的异国武者加斯旺德,个个都是相貌出挑者。
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压得过绝代风华的亚尔斯兰。
少年有着寻常男子望尘莫及的精致眉目,举手投足间却又英气十足——刚柔兼济的俊美,总是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达龙走进浴池,挑了距亚尔斯兰一臂远的地方坐下。两人谁都没说话,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重。
还是少年微笑着打破沉默:“达龙,你是生气了么?我方才对你太过严厉了些,抱歉了。”
“臣不会生您的气。”
“被我这样小你十多岁的人教训,肯定是生气了吧?”少年笑得越发促狭,“俗话说关心则乱嘛,你不要怪我。”
达龙不仅完全没有生气反而深深地为亚尔斯兰的谈吐感到汗颜。
他清楚地知道,陛下看似瘦削的身体里蕴藏着难以估计的能量,那种强大的魄力和威严,令人震慑。
少年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帝王之材,而那尔撒斯的教导也是了不得。
水下,亚尔斯兰伸长了胳膊、轻轻握住黑发青年的手,“达龙……你上一次抱我的情形,还记得么?”
“臣当然记得。”
事实是——和亚尔斯兰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他都记得。自他们两人的chū_yè开始算起,已经过了一年有余。
但在这期间,亚尔斯兰的时间被公务、学业和练武所占,而达龙也时常出城在外,因此两人真正缠绵的次数并不多,多数时候仅仅只是王宫回廊下偷偷的亲吻,图书室里片刻的温存……
年逾三十的达龙早已过了精虫上脑的年纪,在无数个思念蚀骨的夜里,他至多自慰解决,再没去过妓馆。
他们上一次亲热,还是在今年初春某次围猎途中,春寒料峭中的相互取暖,却因为达龙顾及到亚尔斯兰次日还要骑马而没能进行到最后一步,之后他便受命巡访国内五城,一走便是一个月。
时至今日,两人都忍得相当难受了.
亚尔斯兰摩挲着达龙骨节分明的手,手背上的血管盘根错节,像是他们的宿命。
这是历经杀戮的残酷之手,却也是极尽抚慰的温柔之手。
少年转头看着达龙坚如磐石的侧脸,叹息一声,青年心中的挣扎和隐忍,都是为了自己。
激情来得突然。
分开数日,一点点的触碰都足以点燃欲火的烛芯,达龙猛地抓住亚尔斯兰的手腕,哗啦一声,用力把对方拉进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