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名男子的声音,惶恐,灼急,仿佛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另外,还夹杂着张拉那娇脆的关切声,“周总,你怎么了,不要跑,慢慢走,小心摔倒……”
转眼间,急诊室门口就来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房东周丙成。
只见他面容憔悴,形容枯槁,眼轮深陷,黑眼圈都非常的明显,仿佛大病一场。
他一手提着一个黄褐色的大纸袋子,上面写着市脑科医院放射科的字样,一看就是装着ct片之类的胶片,另一只手则提着黑色高档公文包,靠在门框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那晶莹的汗水顺着微胖的脸颊流了下来。
“周总,你怎么了,这一夜没见,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叶芷涵关心地问道。
昨天周丙成还好好的,红光满面,意气风发,可今天就……
张拉那端来一杯温开水,客气地对周丙成道:“周总,请喝一口水,缓一缓气。”
周丙成快速接过这杯温开水,全部灌进嘴里,才将空纸杯递给张拉那,快语道:“谢谢你啊,小张。”
随后,就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一脸奇怪表情的秦光荣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秦老,我昨晚去脑科医院作了详细检查,结果说我有恶性脑留,只能活十几二十几天,我不相信,今天一大早就到中医院想找你,却没看到,再一打听,得知你来杏林医馆坐诊,所以就急忙赶来,希望你能帮我看一看这些结果,我到底是什么病,还能活多久。”
周丙成将那些资料朝秦光荣面前的办公桌轻轻放下,就弯着腰,站在一边,象一个等待判刑的犯人一样。
昨晚,虽然苏阳对他说的话不太友善,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不料,回家的半路上头痛得厉害,就把车头一掉,朝脑科医院驶去。
他倒要看一看,苏阳说得对不对,说什么自已有重疾,最多能活一个月。
他要做好检查的结果,狠狠打苏阳的脸。
可是,接下来,脑科医院出来的结果让他吓坏了,头上冒汗,浑身发软。
因为,苏阳所说的都正确,连同活多久的时间都缩短了好多天,只有十几天的时间了,这让他大为恐慌与灼急。
就这样在各种负面情绪的折磨下熬过一晚。
他仍不敢相信,又抱着侥幸的心理,去中医院附一,找最著名的秦光荣老教授确认一下。
没想到秦老没有那里上班,一经打听,才知道秦老在他的楼下杏林医馆上班。
于是,一路开车到这里,就为了想在秦光荣这里得到确认。
“这是?”
秦光荣看着这桌上的检查资料,有些莫名其妙。
这若是在中医附一的自已诊治室,这些资料根本不可能这么草率地丢在办公桌上。
因为,每天只有三个固定的号子,只有三个患者找他看病,他们对自已的那种态度,都是象看着高高在上的领导一样,毕恭毕敬,那里象这个男人一样,这样粗鄙无礼。
不过,他也不好发作,只是瞧向苏阳,还有叶芷涵,征求他们的意见。
“那个,秦老,是这样子的,这位是周总是咱们这栋的房东,咱们医馆也是租了他的一楼。他既然这么相信你,就给他看一看,判断一下吧。”
叶芷涵认真地说道。
“好吧。既然是周总,那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一定要仔细看一看了。”
秦光荣点头微笑道。
就不紧不慢地打开那个大资料袋,拿出几张黑白胶片,放在荧光灯下仔细看着。
周丙成呢,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秦光荣的脸,密切关注对方的表情变化。
他的一颗心,似乎吊在喉咙间,无法下去,也无法上来,卡在中间,极是沉闷与压抑。
渐渐地,秦光荣的眼神慢慢地变得犀利起来,同时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之情。
“怎么啦,秦老,你就直接说吧。”
周丙成颤抖着声音道。
他实在禁不起打击了,再这样下去,估计整个人就此崩溃了。
“别急,我还在看呢,”
秦光荣放下胶片,揉了揉眼睛,又拿起一些诊断书与其他诸如血检尿检或心电图常规与脑电波示图等等,一一看了起来,随后抬起头,紧紧盯着周丙成,长叹一声,“周总,这些结果,全都正确,以现在的医术,根本不无法医治,所以,还以你多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周丙成突然一个扑通,整个人就瘫软在地上,仿佛被子弹打中一般。
随后他流出眼泪,四肢着地,几步爬到秦光荣面前,紧紧抱着他的腿,流泪悲声道:“求求秦老,救救我啊。我不死啊。我还年轻,不想死啊。”
他本是农村人,少年家贫,辍学来城市打拼,吃了不少苦头,凭着吃苦耐苏与过人的头脑,就挣下一份不错的家业,把独子送到米国读书,又在那边成家立业,拿了绿卡。
不幸的是,前些年,一次车祸意外,夺走相濡以沫的妻子的生命,让他受到重重的打击。
经过那段灰暗无光的日子,他就想卖掉产业,去米国儿子家安度晚年。
不料,竟然查出患有这种病,几乎击溃他的意志力,变得脆弱不堪。
这一刻见到这位在国内都是有名的心脑科专家的秦光荣,如同溺水之人,紧抓住一颗救命稻草,死死不放手。
哪怕散尽身外财,也想活下去。
“周总,不是我不救,而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