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行煞有其事地摇摇头,又回想起上午那位祁公子神神秘秘地找到自己的模样。
那人嘱咐他等阿离醒后,给他送早膳,盯着他吃完,再给沏一壶安神茶。光吩咐还不止,那人硬塞了两件法器给他,要求白景行一定要亲自完成,最重要的是绝不允许那姓乔的c手。
白景行忍了又忍,想到那件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法器,没把这事说出来。
沈离懒得理他,三大碗粥下肚,腹中终于舒服起来。白景行任劳任怨地收拾好碗碟,给沈离沏好了茶,又道:“你再歇会儿,下午我们得出去一趟。”
“去哪里?”
白景行:“当然是去和仙宗抢……不是,是谈一谈灵脉的归属问题。”
沈离略微皱了皱眉。
进入灵脉的一行人中,只有沈离与祁长昭进入过最核心的祭坛。而祭坛镇压的同心铃如今也已沈离手中,按照规矩,灵脉的归属权应当交由沈离。
不过这件事还需众人一道做个见证,昨日沈离昏睡不醒,各门各派也需要回城修整,遂将事情推到今日再议。
晚些时候,沈离带了几个随从,与白景行一道前往与仙宗约定的地点。
——不出所料,正是仙宗先前与祁长昭密会的地点。
马车停靠在熟悉的宅院前,白景行正要下车,沈离按住他的手背:“说好了,一会儿你只扮作天一神宗普通弟子,不可暴露身份。一旦出了什么事,让弟子先行掩护你撤退。”
白景行原本不将此事当回事,听沈离语气这么严肃,不由紧张起来:“这么多人在,仙宗不敢做什么吧?”
“难说。”
仙宗不敢做什么,那个人就不一定了。
沈离带着白景行进了宅院,会客的堂屋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沈离先前见过的几位前辈大能坐在堂屋两侧的座椅上,后方站着各门各派的弟子。
堂屋正前方的主位至今空闲,长虞门的重华长老坐在主位旁的位置上,正静静品茶。
屋内寂静无声,诡异的气氛在人群中蔓延开。
见沈离进来,重华长老站起身,朝沈离笑着点点头:“阿离公子来了,听闻你在地宫中受了伤,如今可好些了?”
他每次对上沈离都是一副慈爱得过分的模样,沈离忍着不适应,客气地与他寒暄了两句,在一旁落座。
他刚一坐下,身后的白景行便倾身上来,低声问:“阿离,还有人要来么?怎么会……”
长虞门乃天下第一宗门,在场辈分又数重华长老最高,可他却没在主位落座,证明那主位是要留给地位更高的人。
这谈论灵脉归属的小小集会,还能有什么大人物前来?
沈离敛眸不答,心中却越发不安。
那位置显然是留给祁长昭的。
若非情势所*,他本不愿与祁长昭正面抢夺法器。
同心铃如今在沈离的储灵戒中,祁长昭无法动用武力直接抢夺。但以那人的性子,沈离说不好他会以什么方式*迫自己交出同心铃。
祁长昭这一路行来对他始终体贴入微,浑然没有半分书中那暴君的模样。不过沈离也不会因此掉以轻心,根据此人过往行事,他的确是个不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
他到底会怎么做呢……
“看来都到齐了,那么我们便开始吧。”重华长老悠悠开口。
沈离稍有惊讶,下意识看向重华长老。
怎么回事,不等祁长昭么?
重华长老道:“在云莽山的事本座都听说了,诸位道友辛苦。根据事先约定,所有从灵脉收缴出的法器钦点过后,会根据此次各自宗派出力多少,分选给诸位。先前在云莽山失踪的长虞弟子已尽数救回,为表感激,长虞门会退出此次法器分选。”
“……不知诸位可还有异议?”
这法器分发方式倒没什么偏颇,不过事情自然不会这么简单。
果真,有人提出了异议:“要法器有何用,谁不知道那云莽山中,最有价值的便是灵气充裕的灵脉地宫。重华长老不要法器,不会是打着要独占地宫的主意吧?”
说话这人恰坐在沈离右手边,他先前不曾见过,年纪尚轻,一袭淡金锦袍衬得格外贵气。
这话说得不怎么客气,可重华长老却是脸色未改:“至于这灵脉的归属,本座心中已有计较。此番探寻灵脉,天一神宗圣使,阿离公子涉险进入地宫核心深处,以一己之力诛杀地宫内的魔物,解救了众人。按照规矩,灵脉应当归他所属。”
此言一出,不仅众人哗然,就连沈离都愣住了。
诛杀地宫内的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