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睡着后,沈观澜打着哈欠下床,对门外的骊儿道:“他睡着了,我先回房去洗澡。早上吃饭的时候你记得按我教你的说,上午我找时间溜回来,宣纸会来通知你们的。”
骊儿踮起脚尖往床上看,徐宴清睡得安稳,她放心了,又看着沈观澜道:“二少爷,您昨天喝了那么多酒,不睡觉能行吗?”
沈观澜捏着眉心,闻言道:“我以前通宵y都能照样去上一天的课,没事。”
“爬什么?”骊儿没听懂,愣愣的看着他。沈观澜反应了过来,笑道:“没什么,我体能好,别担心了。你也一晚上没睡了,现在赶紧去眯一会吧,他睡着了没什么事的。”
骊儿谢过了他的关心,把他送出西厢的院门。沈观澜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慢悠悠的走在白墙边上,看着远方穿透云层的曦光,还真的有些疲惫了。
昨晚熬了一夜,他光是忍着对徐宴清的占有欲就快憋出内伤了,心里还一直担忧着徐宴清的身体情况。
他没有对王五动手,他知道王五只是奉命行事,就算收拾了这个人,他爹还是会换个人来继续逼徐宴清的。所以他忍着火,用钱解决了。眼下沈家还是老爷最有威严,可老爷年纪大了,以后真正做主的也只有大少爷和二少爷。
王五是个见钱眼开的小人,很懂得在大宅里生存的法则。与其现在夹在老爷和二少爷之间难做人,不如顺了二少爷的心意,至少可以保他以后的平安。
只是沈观澜却没有因此而放下心来。
只要徐宴清一天不肯跟自己走,来自沈家的麻烦就不会断根。他踢着脚边的小石子,想着江枫和他说的那些话。
等到东窗事发的那天,他真的有能力护住徐宴清吗?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他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爹给的,就算他爹发现了,他只要带着徐宴清走就好了,他不会养不活徐宴清的。只是走对他来说很容易,对徐宴清来说也许就不那么轻松了。
他想到了他妈,那个把他当宝又把徐宴清当仇人的女人。
如果被他妈知道了,也许才是最糟糕的吧。
想到这,沈观澜头又开始疼了,怪不得江枫会说他是在走钢丝。不过这件事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不可能现在再放下徐宴清的。
“二少爷。”
沈观澜走到长廊下,正要拐往自己房间的方向,就见几个厨房丫鬟每人都端着盘糕点往东堂去。那几个丫鬟对他行礼,正要走就被拦住了:“怎么一大早就送这么多甜的过去?东堂有夜宿的客人?”
“回二少爷,是表小姐来了。”领头的丫鬟恭敬道。
“哪个表小姐?”沈观澜一下没反应过来,那丫鬟提醒道:“是崔小姐,大夫人的外甥女。”
沈观澜仔细想了想也没想起是谁,便回房间去了。宣纸趴在桌上睡了一夜,好不容易等他回来,立刻去准备热水。
沈家的早饭一向吃得早,沈观澜到饭厅的时候,除了沈正宏和太夫人外,其他的都已经坐在饭桌前了。二太太三太太都是一脸睡眼惺忪,他妈精神倒好,一看到他进来就叫他过去,坐在自己身边。
沈观澜和大哥妹妹打了个招呼,坐下就端起面前的豆浆喝。喝完后连着打了两个哈欠,三太太坐在对面,笑道:“瞧二少爷这困的,旁人看了还以为是一夜没睡去哪寻乐子了。”
沈观澜上次下了三太太的面子,彼此都是心知肚明了。他张口就反驳:“三妈还说我呢,瞧您眼下的乌青和皱纹都卡着粉了。还是少熬点夜等我爹了,女人熬夜老得快啊。”
他看似无意,说完还拿起一根油条来吃。三太太气的就要站起来,被旁边的二太太拉着。大夫人瞪了沈观澜一眼,对三太太道:“三妹不必在意,观澜的脾气就是这样。你也是的,他可是沈家二少爷,你说话也要知些轻重才好。”
“大姐,三妹那是开玩笑呢。”二太太替三太太解释道。
大夫人看了她一眼,顺着台阶下了:“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了。”
三太太不情愿极了,却也只得闷着气,靠在椅子上不吭声了。沈金玲低头在看书,听到这里忍不住笑,转头对旁边的沈蔽日小声道:“大哥,我刚才看了一出好戏,你也别帮我想题材了,这回的小作文我已经有东西写了。”
沈金玲和沈观澜年纪相仿,他们的大哥沈蔽日却即将三十了。但他性子和蔼,从小就对弟妹很照顾,如今听到沈金玲这么说,只得无奈的摇头,教育她道:“别说了,三妈已经气的不轻了。”
沈金玲亲昵的靠在他肩膀上,用书本掩着嘴,乐道:“我又没胡说,你还是好好教育下二哥吧,他一张嘴就得罪人。”
沈蔽日看了对面的弟弟一眼,无奈的又叹气。自从沈观澜回来后,他还没找到时间跟沈观澜坐下聊一聊。只因家里的生意实在太忙,他这一年连在家吃饭的次数都比以前少多了。
大夫人没发现那兄妹俩说悄悄话,见沈观澜把豆浆喝完了,就让一旁伺候的丫鬟再倒满。这时沈正宏走了进来,他精神不好,身边却站着个容貌秀丽的年轻女孩,一进来就对众人鞠躬,甜甜的叫道:“大姨,二太太三太太,二位表哥和表妹,你们早。”
她穿着西式的洋衫和纱裙,头发上还别着一枚精巧的珍珠蝴蝶,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夫人起身招呼她过来,推到沈观澜面前道:“观澜啊,这是你表妹曼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