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景州拿到那份报告之后,沉默了很久。
他想起最近小人种种异常举动,莫名其妙打听行程要求他上全息睡觉;明明不擅长唱歌却还坚持给他唱;明明被提醒过却还在身边转悠,导致最后被压……
所有的反常举动,都是事出有因。
耿景州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但是,他还是更加愿意相信小人还是很喜欢他的,只是太调皮而已。
像某些人家里的猫猫狗狗,不小心闯祸了,不也很怂吗?小人害怕,想偷偷把辫子弄好没问题吧?
登陆全息星网前,耿景州已经想了一万种借口为小人开脱。
有时候看不清事情真相,并不是因为智商掉线。只是因为身在此中,心不由己。
登陆星网后,耿景州出现在了别墅的客厅。次卧就在不远的地方,但耿景州却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去了一趟浴室。
因为调取的数据只有三天,那个时候,季子越还没有机会动手销毁罪证呢。耿景州虽然猜到小人多番努力是为了把辫子解开,但是他不清楚小人在被压倒前,辫子到底被解开了没有……
报告上没有写辫子的具体位置,虽然写了也不好找就对了。耿景州对着镜子,仔细寻找。
然而,那几根曲毛在后脑勺上,不管耿景州怎么找寻都是徒劳。
耿景州做了半天无用功,最后低叹一声,转身往次卧走去。
明明他是该来兴师问罪,但脚步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老攻,你来了吗?我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不明所以的季子越,主动跑过来送死。
次卧就跟个异次元空间似的,有山有水有别墅。
季子越骑着自行车,顺着别墅围栏外的水泥马路,一路骑到了次卧门口,跟站在客厅的耿景州打了个照面。
现在的季子越,骑自行车的技术已经非常娴熟了。他一边踏着车子,一边举起一只手,朝耿景州挥了挥。
“老攻~”
小人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单纯天真又美好。
就是这样看起来没有半点城府的小人,瞒着他做了很多很多……
“嗯。”耿景州轻轻地应了一声,蹲了下来,“子越,你之前是不是在我的头上编了辫子?”
耿景州定定地看着季子越,眼神锐利,似乎能够穿透人心。
季子越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在了身后的空气墙壁上,全身动弹不得。他很想踩着自行车,掉头逃跑,但是……始终动不了。
老攻为什么会知道,他不是已经销毁罪证了吗?哪有人那么眼尖,能在老攻的浓密头发中,发现那三根弯弯曲曲的头发丝?
能看见的,那不是目光锐利、心细如尘,而是变态!
“老攻,我错了。”季子越低下了头,乖乖认罪。
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老攻肯定不会问的。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还不如老老实实认了……
“子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耿景州板起脸,想要好好教育教育小人。
他太过放纵小人,虽然没有把小人,惯得上房揭瓦,但已经惯到了上头撒野的地步了。
当然,重点不是辫子,而是隐瞒和欺骗。
“我、我那天看老攻睡得沉,想好好看看老攻。我摸了摸老攻的脸,动作都不敢大一点。我怕把老攻弄醒,可惜又好想跟老攻多多接触,就。就……”
季子越声音越来越小,脑袋越来越低,耳朵尖也跟着红了起来。
耿景州猝不及防被小人塞了一把糖,还是甜到鼾的那种。他心里的那点儿不满,很快烟消云散,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小人竟然想摸摸他……
太可爱了!!!
虽然气已经消了,但耿景州的声音依旧冷硬,似乎分外不近人情。
“子越,那你为什么不跟老攻解释清楚,而是要看着老攻顶着小辫子一周多?难道你想告诉老攻,你就喜欢看老攻有小辫子的模样?”
低着脑袋的小人又看不到耿景州的模样,听着这兴师问罪的语气,季子越能不慌吗?
“我、我……老攻,我错了。我怕你骂我,才想着偷偷弄回去……”
“你那天不小心被压倒,也是因为要解开小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