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也尝尝,那么贵一杯。”李逾白把杯子朝贺濂那边偏了一点,并且在开口时已经做好了被贺少冷嘲热讽甚至翻白眼的准备。
贺濂就着他的手,往前走一步叼住吸管,吸到两边腮帮子鼓起来像只仓鼠才放开。等贺濂撤回去后他看了眼吸管口,已经被咬出了牙印,惨不忍睹。
他灵光一闪,有了办法。
不愧是组合里唯一的大学毕业生。
好聪明啊李逾白!
电梯抵达楼层,队友们挨个走出去,他和贺濂吊在最后。
一口扎实的奶茶把贺濂噎得够呛,这会儿正拍着胸口预备咽下去。李逾白肩膀轻轻地撞他,在对方回头后,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说:“差不多得了,我都不计较你跟狗似的咬我一口……”
“我没咬!”贺濂压低了声音,狠狠一踩他的脚,“你管那叫咬?!你——”
电光石火,他还没发作完,李逾白飞快地低头亲了下贺濂的耳尖。他比贺濂高几公分,这动作无比顺手,稍纵即逝,比幕布后的那一次更快。
贺濂直接僵硬成一块板砖,不可思议地拔高了声音:“卧槽你干什么呢!”
李逾白说:“咬回来。”
贺濂:“要不要脸……”
“你小声点儿,这边随时都可能有同事路过。”李逾白端着奶茶,倒着走了两步试图跟上裴勉他们,“咱们俩现在为止扯平了。”
贺濂捂着红透了的那只耳朵:“谁就和你扯平,我……”
李逾白转过身:“差不多得了吧,少爷。”
他偶尔开玩笑叫贺濂“少爷”,纯粹因为对方一柜子的限量aj、奢侈潮牌以及手腕那只蓝气球从内而外地散发着壕气。可他再次这么喊时,满脑子都是晚上那句冷冰冰的“贺少”,没了玩笑,更像一句懒散的调侃。
贺濂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还炸着毛,却拉上嘴巴的拉链不再大呼小叫。他跟上李逾白,胸口明显起伏两三下,又放软了声音。
“是队长。”贺濂说,又看了眼前面走得稳稳的裴勉,“队长让我哄你的。”
李逾白想笑:“巧了,他也让我不生你的气。”
贺濂问:“那你还生吗?”
他晃一晃手里的霸气山竹:“98一杯的奶茶都收了,再置气是不是有点不识抬举?不过咱们说好,以后别搞那些突然袭击。”
贺濂闷头不语,半晌才应了一句:“噢。”
“还有,我现在不想谈恋爱。”李逾白目视前方,说这句话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晚上吃什么,“之前和你讨论过那部电影,爱情与理想。我就是那种人,没有实现目标之前,什么感情都是虚的。和现在的我恋爱,不会有好下场。”
“不是怕偶像失格吗?”贺濂突然问了一句。
“偶像失格?”李逾白舌尖有点儿打结,差点儿咬到了自己,连忙喝着奶茶掩饰尴尬,“还真没担心过这个。”
贺濂半是猜测半试探地说:“不担心,因为你不喜欢女生。”
还有小半杯山竹都没喝光,李逾白遗憾地晃了晃没融化的冰块儿,把奶茶杯子扔进垃圾桶,全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造成了浪费食物和垃圾分类困难。
“我喜欢谁就喜欢谁,不挑性别。”
李逾白说完,拉过贺濂的胳膊,把他塞进了制作人的办公室。
jy周是光华娱乐数一数二的制作人,手里领着一个从作曲到乐手的专业团队,他的办公室几乎包揽了九成光华艺人的新歌制作。周强尼自己颇有才华,并且是个不错的老师,尽管脾气龟毛一些,大家都爱他。
第一张专辑的时候fall和他合作过,那会儿秦总对他们还算看好,可惜最后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唯一有点传唱度的主打歌,也就是周强尼这首了。
显而易见并不令人满意,之后周强尼偶遇他们,总是唉声叹气垮着一张脸。李逾白偶尔错觉是不是他以为秦总在逼良为娼,哀其不幸。
不过眼下柳暗花明又一村,ics》的表演符合了周老师期待,他和陈戈仿佛对口相声,从准备给fall制作的新曲风格一路聊到未来发展前景。又是规划,又是展望,好像他们已经是宇宙天团。
裴勉面不改色,稍微偏了下头和李逾白咬耳朵:“搞定了?”
李逾白看了眼认真听话的贺濂,点头:“搞定了。”
“你真棒,你真厉害,你真聪明。”裴勉说,压着声音还在疯狂夸张,“怎么会有这么才貌双全的帅哥!”
李逾白差点当场笑出声。
笑点也越来越低了,大概被顾随传染。
想到顾随,他又看了眼正乖乖地给周强尼讲话做笔记的队内老幺。背挺得笔直,很认真,但是没打字的那只手一直抓着江逐流,没有安全感的样子,背后的双肩包带子拉很长,一只毛绒兔挂件偶尔晃一下。
李逾白很难想象顾随被严重的失眠和焦虑困扰,至少在人前,他装得依然可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