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谢渊的手就松了开来。
萧恒站起身来,淡淡地道:“阿渊,我们走吧。”
只是,他这一话说完,走出了两步却没见到谢渊跟上来。
萧恒不免有些奇怪,只好转头看了过去。
然而,他刚一转头,便感觉腰上一软,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眼前又是一黑,很快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空同山中的一座小草屋之中,一个披着斗笠的老人走了进来。
谢渊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师父。”
那老人冷哼了一声,道:“你这小白眼狼,我哪里是你什么师父,分明是你的苦力,说吧,那小子你骗来了吗?”
谢渊点了点头,将老人向里间引了过去。
里间内有一张小床,萧恒正躺在上面。
只是他的情况看上去并不很好,即便是闭着眼睛,仍旧无意识地皱着眉。
藏乌客上前去诊了诊他的脉,立马开始不客气地数落道:“哼,中了玉髓蛊能撑上这十多年,也算是萧家福大命大了。”
谢渊伸出手给萧恒掖了掖被角,道:“师父,你有把握吗?”
藏乌客敲了敲手中完全是摆设的拐杖,没好气地道:“什么我有没有把握,你应该问你有没有把握,要解这蛊首先得要你引蛊。你身体里那个子蛊就算死透了,吞了这玉髓蛊估计还是不成问题的,就是这引蛊的过程,你要是一个撑不住……”
谢渊摆摆手,道:“无妨,我随时可以开始。”
藏乌客停下手中的拐杖,摇了摇头,道:“也不知你为何要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谢渊笑了笑,道:“我做的这些,不及他为我做的万分之一。”
“只有他活得好,我才能活得好。”
☆、硝烟
萧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暖阳微风从军帐外漏进来,还伴着缕缕的花香。
这三日的昏睡,他人事不知,只觉自己已经彻彻底底地跌入了一片混沌,任是谁都不能将他从其中拉出来了。
然而,三日之后,沉浸在一片迷蒙之中的萧恒,恍惚间感觉一点清凉滴上了眼角,他懵懵懂懂地睁开眼。
帐内燃着暖香,身上盖着薄被。
明明每个早春,他屋内都是这么布置的,此时,他却只觉得热得慌。
似乎有人将一杯清水递到了他的身边,他想也不想,抬手接过便灌了下去。
冰凉的水似乎一下子浇醒了他的知觉,他不由得睁开眼睛向前望去,只见尉玄正端着一杯茶,面无表情地坐在他的面前。
脑子里“轰隆”一声,所有的记忆都回了笼。
这小兔崽子,竟然还学会暗算自己了。
萧恒气鼓鼓地拖着尉玄问道:“阿渊呢?”
尉玄面上表情四平八稳,说出口的话却带了几分声讨的意味:“算侯爷还有几分良心,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问殿下的去向。”
萧恒只觉热的发慌,伸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继续道:“你别扯些有的没有,我在问你正经事。还有,这屋里怎么这样热?”
尉玄垂了垂眼,道:“侯爷觉得屋里这样热,是因为身上的玉髓蛊解了,没了寒疾,早春再烧暖香,自然觉得热,我这就去把它们撤了。”
萧恒愣了一下,随即又沉下脸去,道:“玉髓蛊解了?谁解的?”
尉玄淡淡地道:“想来侯爷自己也知道,解蛊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引蛊,只不过引蛊的人会万分不好受罢了。侯爷觉得,除了小殿下之外,谁还能待你有这份心?”
萧恒眸光黯了黯,又道:“那他如今人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