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当初没发现呢?”
容谨听了,放下杯子,她的手常年保养,看上去非常柔嫩,浑身上下都是养尊处优的味道。
“总是要让他知道的,只是我没想到会那么巧。”
她叹了口气,“命这种,说不清楚的。”
声音有点低,像是呢喃。
长辈的故事错综复杂,肖绒听起来只觉得一团糟,生活里的攀比,一般血缘的争抢,像是一定要分出个胜负。
无非是我活得比你好,你不如我。
“我很想听你叫我一声妈妈。”
容谨看着肖绒说。
肖绒沉默了片刻,“我现在叫不出口。”
容谨也不勉强。
“那容谜呢?”
肖绒问,容筝因为受不了刺激发疯,还在医院里,而容谜身份很尴尬,她跟名义上的母亲容谨甚至可以说是有仇。
而生母那个样子,生母的丈夫,又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
她还在家里。”
容谨对容谜的感情很复杂,说到底,这个孩子还是她看着长大的。
可是因为早就知道不是亲生的,况且是容筝偷偷生的,可又有喻兼的基因。
她恨,又无可奈何。
容谜是两个女人交锋的棋子,甚至身体都被摧毁,到现在半个残废,活成了苟延残喘的模样。
不讨喜,不说话,可以永远不出门。
“我可以去看她吗?”
肖绒问。
容谨:“当然,不过等过阵子搬家了再吧。”
肖绒:“要搬走了吗”
容谨点头,“那栋房子太多年,送走了我的父母,送走了我的小姨,送走了我的丈夫,还有…还有仇人一样的妹妹。”
“所以想换个新的,从新开始,”她顿了顿,“我会给你布置一个房间。”
肖绒啊了一声,“其实……也不用。”
容谨笑着,她当然能感觉到肖绒的抵触,毕竟她的所作所为在对方看来很坏。
小辈当然无需感同身受,她已经害得肖绒长大都那么艰难,更不想再插手别的。
“随便你住不住。”
她自嘲地笑笑,“孩子,毕竟我亏欠你。”
肖绒摇摇头,“真的没什么的。”
“能给我说说你跟邹家那个姑娘的事吗?我上网看了看,但还是没明白。”
容谨上次见过荆天月,她对荆天月的印象基本来自别人,可看网上的消息,好像也不太一样。
“我初中遇到她的,那时候她来我学校拍戏,我是群演,就是全班当背景板那种……”
肖绒说着说着不好意思,低头喝口咖啡,容谨很认真地看她,说她不想这个孩子,她当然想。
她能力不够,她母亲也能力不够,才被人趁虚而入,亲人反目成仇,到她自己这辈也一样。
仅有的几次托付,都是断断续续的,甚至有时候看肖绒的照片都小心翼翼,看完马上销毁。
她的亲生女儿,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很艰难地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