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窥到了天机的袁宝儿振作起来。
既然如此,她也留在右大王身边。
反正右大王看起来就是一副不大聪明的样子,想来也能很好蒙混过去。
隔天一早,她又继续扫院子,管事刚好经过,看到她,“我不是让你去内院伺候?”
袁宝儿心里暗喜,面上恭恭敬敬,“大人吩咐,小的帮完就回来了。”
袁宝儿说土曼话带着些口音,所以她一般能少说,尽量少说。
管事见的人多了,并没有留意这些,反而在他心里,但凡是雇佣过来的人,只要有机会,那都是削尖了脑袋,想方设法的往内院去,为的就是能有个身份,不再做那低贱的人力或者任人宰割的牛羊。
管事见多了那样的,自然也就先入为主的以为袁宝儿也会如此,所以看到她还留在外院扫地有些惊讶。
不过听了她回答,他非但不觉得她蠢,反而觉得她很本分,当即道:“让你去内院,就是让你一直留下。”
“你先从门房做起,若是做得好,我自然另有安排。”
管事每天管了不知道多少事,对他来说,不需要太机灵的手下,反而老实听话,本分不惹事的是他挑人的首选条件。
可以说,袁宝儿这一步走得十分聪明,正好踩上管事的痒肉。
且有了管事这话,便是她去门房也不会受排挤。
在大府邸里混差事的,都长了双好眼睛和好耳朵,管事的话,没等袁宝儿过去门房,就已经在门房传遍了。
所以袁宝儿一到,就收到大家春风般的关怀。
若袁宝儿是真正的人力,见到这般定然受宠若惊,可是她不是。
她非但不是人力,还不是跟男的,对于他们玩闹乃是洗澡的邀约,她都避之不及。
当然,她肯定不会直言不讳的拒绝,而是以种种借口,搪塞过去。
能在内院混的都是人精,大家见她这么不上道,也就冷淡下来。
众人只以为他会忐忑,却不知这正合她意。
好在她也知道,自己这样被差派过来的,如果继续不合群下去,受苦的一准是自己,于是她买来酒和肉,请大家吃喝。
众人都是每月只有几钱银子的门房,眼见袁宝儿如此大方,对她好感大增,加上她行事豪爽,每到她喝酒,她从不推脱。
土曼人都是在马背上生活的,他们骨子里都带着鼓野性,便是这些被规矩束缚着的仆从,心里也是一样。
酒过三巡,大家喝得高兴,忍不住载歌载舞起来。
袁宝儿会的是大夏的舞蹈,在这里决不能显露,于是她便表现得格外笨拙,反而被被大家取笑。
她也不生气,还憨憨的挠着脑袋,给大家添酒。
一番笑闹下来,大家也都熟稔了,对她的那股生疏也就没有了。
入夜,门房守夜,大家都有些微醺,袁宝儿便自告奋勇的守在那里。
大家也不可以,只叮嘱她当心些,便摇摇晃晃的去睡了。
袁宝儿便把一地的狼藉收拾出来,慢悠悠的坐去桌边,挑着灯烛玩。
夜半,管家忽然过来,见袁宝儿一个人,顿时皱眉。
“他们人呢?”
袁宝儿颠颠过来,“您有事?”
管家闻到一抹酒气,就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去喝酒了,便嗯了声,“右大王要出去一趟,你去套车。”
袁宝儿答应着直奔马厩。
套好车,车夫懒洋洋的过来。
“您可快这些,右大王这就出来了,”袁宝儿低声说着。
车夫问:“右大王可出来了?”
袁宝儿点头。
车夫呵了声,“告诉你,他说出来,起码得半个时辰,不用急。”
他慢悠悠的把车赶过去,果然右大王还没来。
袁宝儿又往门房去,管家叫住他,“你跟着一道吧。”
袁宝儿恭谨答应,候在车厢后面的位置。
管家见她听懂规矩,去一旁。
右大王看了她一眼,“新来的?没见过你。”
“是,小的在门房,今天正好小的当值。”
知晓不是自己跟前伺候的,右大王便再不搭理他。
袁宝儿就站在一旁等着,偶尔趁着他不注意,悄悄瞟他。
看夜空的右大王明显沉静许多,他头枕着手臂,两腿一伸一曲,一手拎着酒壶,时不时的喝上两口。
不知不觉,天边渐渐泛起了亮光,右大王扔了酒壶想要起来。
但他喝得实在太多,有些乏力,袁宝儿忙上前去扶。
右大王便顺势靠在她身上。
他有些迷糊的歪着脑袋,抽了抽鼻子。
“你带了什么,好香。”
淡淡的热气直奔脖颈,袁宝儿整个人打了个激灵,她几乎下意识的把右大王抱起来,以最快速度把他弄上马车。
车夫赶忙过来,袁宝儿利索的卷了毡毯,缩去后面车厢。
车夫将车子赶回客舍,立刻便有仆从迎了过来。
管家站在这些人的最前面,恭顺的迎接右大王。
袁宝儿缩在后面,瞧着右大王被管家扶进院子,才悄mī_mī的溜回门房。
一夜没睡,袁宝儿困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