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国的大名猜想,宗珏嘴里的那位“大人”,应该就是那艘船真正的主人了。
一位自月亮上降临人间的神明。
他几乎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那位神明。
想要向他祈求,想要获得神明的眷顾。
他已经老了,作为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他现在所度过的每一天都是生命的倒计时,就算下一秒直接倒下死去也没有任何人会因此而感到惊奇,他知道自己的孩子们蠢蠢欲动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他也知道臣下们都各自打着小算盘,没有任何人期待他活下去,只有他自己。
但他还不甘心就这么死掉,虽然老眼昏花他依然野心勃勃,不想只是作为火之国某一任大名被记录,他想要把其他的国家并入火之国的版图,想要做出许许多多伟大的让后人传颂的功业,他需要时间,很多很多的时间,让他接着活下去的时间。
忍者们并非无所不能,哪怕他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也没有任何一个忍者能够为他斩断生死的界限,生死是神明的领域,也只有神明能够赐予他破解死亡的钥匙。
也正是因此宗珏才会选择火之国作为落点。
对于死亡的恐惧可以让人抛却理智,让他更加快速地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世界和平是不可能实现的妄想,但是创造一个不再需要让孩子上战场的世界还是有可行x_i,ng的。
这是一个构造畸形而奇怪的世界,国家之间的地位由军事力量所决定,军事力量又依赖于掌握着查克拉的忍者,然而忍者并没有因此获得相应的地位,他们的力量与权力极端不平衡,传统的贵族阶层牢牢占据着金字塔顶端的位置。
真正会牺牲在战场上的只有忍者,平民不需要上战场,贵族也只负责雇佣忍者下达任务,明明只要能有一半的忍者联合起来就足以轻松踏平这块大陆,但拥有查克拉的人和没有查克拉的人仿佛被割裂在两个世界,一方认识不到自己的力量到底意味着什么,另一方也认识不到自己究竟在滥用冒犯什么样的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说服死心塌地堪比被洗脑的忍者们联合起来结束战争,还不如直接获取贵族支持从国家的角度进行行动来得方便快捷。
能够最快聚集到支持甚至有可能凌驾于王权之上统治民众的就只有神权,只有被默认高高在上统领一切的神明。
宗珏在到达这个世界之后考察过目前所有的国家,经过多方考量最后才决定将火之国作为跳板打进这个世界的金字塔顶——行将就木的大名,野心勃勃的继承者,各怀鬼胎的大臣,火之国一触即发暗流涌动的局势正好最是适合浑水摸鱼,他花了那么多功夫不惜欠了月读神人情才弄出来的月之船,总得要发挥最大效用才行。
宗珏并没有等到宴会结束就离开了,桌案上的酒菜丝毫未动,走到门口时他突然顿了顿脚步,微微扬起头视线在房梁上停了一瞬,而后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一般接着迈开步子。
一步,两步,身形如水,溶进了月色之中。
宗珏走后,火之国的大名也推说自己体力不支起身离开,回到房间挥退侍者之后他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怎么样?”
“不是忍者。”有人从房顶翻身落在他面前,黑直发的少年答道,“他身上没有查克拉的痕迹……但是他很强。”
收敛着气息的时候看起来没有半点攻击力人畜无害,临走之前抬头看着潜伏在房梁上的他的一眼却是让他后背发毛差点从房梁上掉下去。
在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极端的危险,不是刀架在脖子随时会丢了x_i,ng命的那种危险,而是被沉进深海夺走了氧气即将被四面八方涌来的黑暗与压力吞噬殆尽无处可逃真的正在缓缓走向死亡的危险。
“以后跟他有关的任务,千手一族拒绝接受。”虽然目前还不是族长但已经在族内事务上拥有相当话语权的千手柱间说道,“我不能让族人去送死。”
千手柱间的话无疑让火之国大名对宗珏他们是神明的事情更加深信不疑,也更加的狂热起来。
对于即将死去的人来说,没有什么会比能活下去更重要了。
千手柱间转过头从窗口望去,就能看见那艘停泊在半空的大船,月色下船身如同琉璃水晶通透不见半分杂质,船停得并不高,稍微有些能力的忍者都能轻松跳到这个高度来,火之国大名上门拜访的时候会有像是月华一样透明的阶梯流淌而下,走上去也只用了几分钟,然而接受了雇佣试图偷偷跳上去潜入那艘船的忍者没有一个成功的,据说那艘船看起来不高,但真的尝试攀爬就会发现自己永远都和船身差那么一点点距离,哪怕是乘坐着飞鸟高高飞起,也是鸟儿先飞到无法再向上的高度而船依旧停在无法触及的头顶。
就跟月亮一样,看着近在咫尺,却永远无法触及。
千手柱间这么想了想也就把事情丢在了脑后,贵族们的那些事情从来都复杂得让他搞不懂,况且现在战事正紧要不是火之国大名下的任务点名要他来做他现在应该正在前线跟宇智波一族——
一想起宇智波一族,他就想起了不久前跟自己斩断羁绊还觉醒了写轮眼的宇智波斑,如果没有这次的突发任务,现在应该就是他第一次在战场上与其为敌了。
头痛啊……千手柱间在心里叹着气,倘若在战场上碰见,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得了手和宇智波斑生死相搏。
不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