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回小战斗,凶奴就死伤三百余人。
确切的说应该是死三百余人,伤者差不多都被秦军“清理”掉了,除非还有几个躲在暗处或是死人堆里没被发现。
但且达当然不愿就此罢休。
他心里盘算着,自己带领着一千亲卫,每次死三百人那可以打五次。
呃……是四次还是五次?
且达掰着手指算了下,好像又不是四次也不是五次,同时也不是三次。
一凑不了整且达就不清楚了。
不过管它呢,身为单于亲卫的他们个个都是精锐,不仅擅长骑射还擅长近战,都是从部队里精选出来的老兵。
且达又怎么能在几百名秦军搭起的几个小寨子面前认输服软?
于是一支鸣镝过后,匈奴稳住阵脚又发动了另一波进攻。
这一回且达也知道改变了一个战法,正面进攻依旧,但两翼却从另一方向包抄。
然而,这方向的两翼就偏向山几南侧更为了陡峭,匈奴兵士行动缓慢极难攀爬不说,秦军弩箭还可自上而下的对着其头部射击。
匈奴将盾牌举过头顶遮挡,以为这样就能顺利进攻。
从某方面来说这还真能避免三弓床弩的进攻,原因是三弓床弩主要布置在最高点距离匈奴较远,地形一陡峭就会成为三弓床弩的射击死角。
秦军射了几支铁弩箭,都是从匈奴头顶飞过……铁弩箭的弹道同样也较平直,无法威胁到位于山坳处的目标。
这让进攻的匈奴一时欣喜若狂,高声吆喝着从两翼夹击前方城寨。
然而,他们嚣张的叫声还未落,就听对面“咯吱”一声,一个黑影带着优美的弧线腾空而起……
“石弹!”匈奴大叫,然后转头就跑。
但这时才跑却已是太迟了。
石弹“嘣”的一声狠狠的砸在地上,因为阴山大多是坚硬的岩石,于是石弹落地后并没有就此停住,它在掀起一片飞射碎石的同时还在陡峭的山坡上跳跃着往下滚,立时就将正沿坡而上的匈奴打下一大片。
等石弹过后匈奴回头一看,身后的伤者有的被砸得脑浆迸裂,有的被打断了腿,最惨的一个是被砸中了肚子……腹部被砸得稀烂,各种红的黑的往四周溅了一地,人却没死,吃痛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一阵乱抓,口中也不知胡乱喊着什么。
匈奴或许不怕死。
或者也可以说他们不知生死。
这同样也是因为其未开化的原因,他们把生死都当作一件很正常、很自然的事? 不知道死是什么当然就不怕。
但他们却知道痛? 也知道受伤的滋味,看到同伴的惨叫也能感同身受。
于是这幅惨景当场就被吓懵了 大家都不知道是该进好还是退好踌躇不前。
且达在后边发出一声怒吼:
“进攻,否则我会把你们全贬为奴隶!”
贬为奴隶应该是匈奴里最严峻的惩罚? 比将其杀死还残酷,因为一旦被贬为奴隶那就是生不如死 包括后代也是……
匈奴是奴隶制国家,不像秦国一样,半封建半奴隶制,奴隶可以通过家人或是自己立战功赎身。
奴隶制国家? 那就完全是奴隶主的私人物括生下的孩子也是,不会有任何希望。
因此,匈奴只能小心翼翼的再次上前。
但很快又一颗石弹飞射而来……
石弹在这斜面上几乎是无敌的,它可以摧毁任何攻上来的敌人,人再多都无济于事。
所以? 如果像且达一样死攻的话,他的部下迟早要全军覆没。
幸运的是冒顿及时赶了上来阻止了且达。
其实冒顿在听说山顶有秦军城寨时就感到不妙了:
秦军在山顶建有城寨? 就意味着秦军是有备而来,而且至少来了好几天? 却直到此时才动手。
若是如此,秦军就不会是想逃走? 而很有可能是要固守。
于是冒顿就明白秦军为什么攻击的是火药作坊而不是矿洞。
这并不难猜。
如果秦军只是派一支小分队过来偷袭完了就撤离 只有这样才能让匈奴更长时间无法制作火药。
但若秦军想长期驻守……那矿洞随时都在其攻击范围之下,何必要急于一时?所以当然就是攻击火药作坊。
冒顿不明白的是,秦军孤军越过阴山且兵力不多,凭什么能在此处长期驻守?
当他在亲卫的簇拥下赶到山顶时就明白了。
秦军占据了最高峰并在险要处筑起了城寨,而山面路陡,匈奴就算人多也无法一拥而上,一批只能几百人往上攻。
在这情况下,可以说只要秦军还有箭矢还有补给,匈奴就拿他们毫无办法。
冒顿当下就命令部队停止进攻。
通常碰到这情形,“围而不攻”就是最好的对策。
但冒顿往四周观察了下地形后马上就意识到这根本围不住……
秦军的补给线在后方,是以绳索、绳梯建立在峭壁之上的。
除非匈奴能绕到这峭壁上去切断其补给线。
但这又谈何容易。
沿着山体峭壁爬过去?
亦或是像秦军一样依靠绳索?
那只会成为秦军强弩的靶子。
另一个办法,就是在秦军与矿洞之间建一道新防线阻止秦军前去破坏。
但想了想,冒顿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不会有什么意义。
因为就像冒顿之前分析的那样,匈奴的优势不在于固守而在于机动。
若是要以大军构筑防线保护矿洞安全,那不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