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我搬到你这里来。”
“……”
简辞身体前倾了一点,隔着餐桌与他对望,眼中是数不尽的温柔之意,如同漩涡一般要把晏沐整个人都吸进去。
晏沐不禁坐直了一点,犹豫着问:“简辞……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他始终不记得自己有接受简辞的表白,虽然他对简辞的喜欢,自问不会输给简辞对他的,但他始终无法迈出第一步。除了那微妙的不甘心,一方面是因为等了十年的事情突然从天而降令他措手不及,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另一方面,是他始终对那张结婚请柬有所顾虑,不亲眼看到徐绵绵出嫁,总觉得无法安心。
“我以为我们已经在交往了,”简辞看起来有些失望,但语气还算平和,“是我哪里解释的不够?还是你有什么顾虑,都告诉我好吗?”
晏沐确实有顾虑,但他不知道怎么和简辞说才好。
“是因为我用请柬的事情骗你回国,让你感到不舒服了吗?”简辞站了起来,走到晏沐身边,单手撑在桌上,另一只手环住晏沐的肩膀,“我为这件事道歉,但我和绵绵真的早就分手了,这几年联系也不多。我没有更早一点去找你,是因为我家里的问题没有处理完。现在他们都已经接受,我们在一起不会再有其他问题。”
不愧是简辞。
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并用他无法抗拒的动作,以及渴望无比的深情编织了一张网,将他完全捕获,别无他法,晏沐只能束手就擒。
“如果你还是觉得太急了,”简辞在他头顶落下轻柔一吻,“我可以等,我已经等了六年,不在乎再等一段时间。”
六年。
晏沐何尝不是一样,他的六年,与简辞的六年,又怎知是谁过得更艰难漫长。
他们从无知无畏的年少到如今,隔着广阔无垠的太平洋,各自成长为了与当年截然不同的模样。人都在变,不是变好,就是变坏,晏沐不知道自己是前者还是后者,这六年他身上唯一不变的,大约只有心底那无法割舍的,对简辞的喜欢,一如当年,甚至因为有了求而不得的执念加成,已经比当年更甚。
简辞为他出柜,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那样的家庭,简辞要付出多少才能让他们接受?他一直不联系自己,应该也是为了保护他,如果简家知道简辞喜欢的人是他,即使晏沐身在美国,也有无数方法可以让他不好过。
晏沐叹息,靠在椅背上,仰着头与简辞对视,“等绵绵的婚礼结束以后,可以吗?”
“好。”简辞再次干脆答应,“我会不逼你,但你必须和我保持联络,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嗯,知道了。”晏沐松了一口气。
“早饭也要陪我吃,”简辞扬起唇角,“实在起不来的话,我来你这里做。”
“不能晚饭吗?”晏沐挣扎。
“不行,”反抗无果,简辞道,“你胃不好,必须起来吃早饭,以后也不许再喝咖啡。当然,我很高兴晚饭也能和你一起。”
“……”
送走简辞洗了个澡,晏沐躺在新家的新床上辗转反侧。
从十点翻到十二点,脑子里很乱,想了很多事情,又什么都没想明白,想的最多的还是简辞,却不是他和简辞之间的关系,纯粹就是简辞这个人。
纯粹就是……很想简辞。
这才分开不到三个小时,他竟然已经开始想念简辞,并怀念起有简辞在身边的昨晚,晏沐叹了一口气,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简辞家吃早饭。
他闭着眼强迫自己不去乱想,放空脑子安静躺了半小时,然而还是睡意全无,忽然放在床头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简辞的信息。
[刚看完公司的文件,你睡了吗?]
已经快要一点,简辞竟然还在工作。其实他应该是很忙的吧,却还抽时间陪自己置办家具,东跑西走,下午一身正装,一看也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
晏沐打字回道。
[没有。]
[开门。]
简辞的回复非常快,几乎是在他发出去的一瞬间就回了过来,晏沐刚从床上坐起来,简辞的信息又进来了。
[我在你家门口。]
“……”
晏沐赶紧下床去开门,简辞果然就在门外,穿着长袖的黑色家居服,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有点s-hi,手里的手机屏幕还没熄灭。
“怎么不直接进来?”晏沐问。简辞知道他家的密码,完全没有必要在门外等着。
简辞唇角上扬,“我直接进来,和你起来给我开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这么晚了,有事吗……?”
“嗯,没事,”简辞看着他,低声道,“就是有点想你,还想要一个晚安吻。”
晏沐一怔。
“还想试试你会不会留宿我,”简辞揉了揉他的头发,目光温柔得简直可以把人溺毙,“不能抱着你,我有点失眠。”
这样的简辞,晏沐有点招架不住。
他一直觉得简辞是比较严肃的人,就算以前关系再好的时候,简辞都不怎么说话,也不太笑,如今简辞却像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随时随地都能说出直白热切,让晏沐肾上腺激素剧增的情话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简辞不知何时已经进了门,把身后的门关上,“是床睡不习惯吗?”
“……不是。”跟床没有关系,他又不是豌豆公主,导致他失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