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记忆力奇佳,堪比金手指般的存在。
在察觉男子声音有几分熟悉的瞬间,刘辰星已经认出了来人是谁。
其实比起男子的声音,他的语气更有辨别度,懒洋洋地带了几分漫不经心,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语气,十分欠揍。
感觉到马蹄猛地一下从自己鼻尖几寸之外的地方踩下去,力度又猛又快,刮起一阵风吹来,在这烈日炎炎的大中午,偶尔有一缕风拂过,都是带着热热的暖风,她的鼻尖居然有凉风感。
等到凉意褪去,又只有头上的烈日曝晒下来,刘辰星缓缓地睁开眼睛,果然就见一张桀骜不驯的脸孔,棱角分明,不同时下男子也多肤白,和她阿兄一样脸色黧黑,只是她阿兄一看就是浓眉大眼的憨厚老实长相,他却是生得十足嚣张个性。i/i
相由心生,这一点在谢忌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谢忌也远非表面上这么玩世不恭和性格乖张,不然仅靠家世,也成不了女皇的亲信。
念及以后大家也算是同事了,自己被关押的日子还多亏谢忌罩着,虽然谢忌是看在自己的老师姜墨面子上才如此,但她可是受益人,还是欠了谢忌一个人情。
恩将仇报要不得,她是不会和谢忌交恶的,但刚才也太危险了,刘辰星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于是皮笑肉不笑,也是实在笑不出来,道:“两月不见,谢中郎将依旧威风八面,让儿差点就趴在地上,以表达对谢中郎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谢忌高坐马背上,目光敏锐地掠过刘辰星腰间的铜龟,知道刘辰星已经在吏部领了女官差事,又见坐下马和刘辰星离得太近了,谢忌拉着缰绳往后退,就听到刘辰星看似恭维,实则表示不满的话,他遂剑眉一挑,道:“刘女史胆子大,连三司会审和千牛卫的牢房都不怕,还怕马蹄,何况这马蹄离李女史还远得很。”i/i
既然觉得远,那你还拉着缰绳往后退什么?
对谢忌真眼说瞎话的本事,刘辰星忍了一下,忍住回怼和翻一个白眼,这样的人越说越来了,如是只当看不见谢忌脸上颇为欠揍的惊讶,开门见山道:“谢中郎将抬举儿了,儿的胆子其实没那么大,至少看见马蹄踏过来,还是不甚惶恐,所以还望谢中郎将再看到儿时,能远一点停马。”
都说得这么直白了,他再装惊讶就没意思了。
谢忌有点遗憾地敛下脸上的惊讶,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刘辰星,先不说他对自己的马术有信心,就刘辰星眼皮子都不跳一下的样子,要说不甚惶恐,还真没什么说服力,应该像其他小娘子一样吓得惊叫一下或者吓得跌坐地上才是,再来个花容失色方够让人相信。i/i
然这样也不是他认识的刘辰星了,谢忌索性也不再瞎扯,言归正传道:“你可是明天就要进宫当差了?你殿试第一名,多半是直接跟着欧阳内舍人御前当差,我俩以后也算是要共事了。”
看来都以为自己是要去女皇跟前当差,就是谢忌也这样认为。
当然自己最开始也是如此以为。
现在虽和一开始想得不一样,却也没多少遗憾,并毕竟非是没有收获的去处,还很有些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之感。
刘辰星遂坦然以告:“儿的确是明日进宫当差,不过不是在御前,而是去史馆整理史料。”
“史馆?”谢忌眉头一皱,就道:“肖思思和郑婉晴殿试名次不如你,都去了御前,你怎么还被贬去了吃力不讨好的史馆。”i/i
说到这里,忽而一顿,长相性格的脸上这就冷笑道:“今天圣人略感不适,宣政殿早朝下了,就直接回了紫宸殿休息,吏部的人也一早回了官署,你可是正好遇见吏部尚书林仁诚,被他给贬去了史馆!”
言语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
刘辰星眼皮一掀,不由多看了谢忌一眼。
如果不是确定现在没有明朝的锦衣卫,她都要怀疑谢忌就是古代特务,堪比锦衣卫的存在,将她今上午在吏部发生的一举一动都监听了。
更准确说,应该不是监视她,而是监视了身为朝廷重臣的吏部尚书林仁诚,知道林仁诚为何对她迁怒不喜。
看来谢忌即使比不上明朝锦衣卫那种恐怖的特务,也是掌握不少朝廷动向,说不定还是为女皇掌握这些。i/i
刘辰星心里有猜测,面上只作不显,随之余光往四下环视了一眼。
天街上依旧没什么人烟,偶有人经过好奇地看他们一眼,但离得远,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不过还是那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何况她也只认为谢忌可以交好一二,但此人性格乖张,城府也不浅,自然不能实话实说。
刘辰星说话滴水不漏道:“殿试第一名和最后一名,并无差别,都是进士出身。圣人身边的女官位子本就稀缺,儿到吏部报道晚了,好位子没了,去史馆也正常。”
听到刘辰星为对方找出的理由,谢忌坐在马背上冷笑:“你今儿倒是好性子起来了,别人说什么,你就是什么!”
刘辰星颔首,微微笑道:“多谢、谢中郎将夸赞,很多人都说儿好性子。”说到最后,脸颊还笑出两个小酒窝,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谢忌却被笑得一噎,和刚才把刘辰星噎得无语简直一报还一报。
如是缓了一下,谢忌才道:“你回长安之前,才因为给圣人献了新品牡丹出了风头,你阿舅柳补阙如今也很受圣人器重,但天下好事哪能让你们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