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解释道:“四师弟,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天宁节时官家在宫中设宴,我们和任别空都在席,他做了一幅画献与官家。”
冷血诧道:“都过了这么久,你还认得出他的笔迹?”话落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只要见过一个人的背影与走路姿态,也能在数年之后毫不费力地认出那人。
铁手笑道:“所以刚才第一眼没有认出来,经你提醒之后我才又认真看了看。”
冷血理了理这个思路,道:“任别空画的地形图在乌横手里,而乌横故意在我附近杀了人,引我追查……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铁手道:“若我没猜错,是故意让我们看到这张地形图,引我们去图上目的地的意思。”
冷血刹时停下了马来。
停马不代表他怕了,不代表他不去了,他只是乍闻这个可能,心里再想接下来的应对方法。而他的手还握着马缰,铁手的手却握住了他的手。
拍了拍冷血的手背,铁手笑道:“不知道那个地方有什么等着我们,老四,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冷血闻言微笑,反握住了铁手的手,道:“怎么没兴趣?”
两人两只手握着一根马缰,骏马快速向前奔驰。
离目的地还有段路程,路便愈发不太好走。两人怕伤了马蹄,随即下马,径直步行上山。
他们踩在月光上,不一会儿,遂到了最高处,在星月照耀下他们看到了前方一个洞x,ue,那便是图上所标真正的目的地了。洞口窄小,但深邃,深不可测。冷血正欲进入,铁手忽然拉住了他。
冷血道:“二师兄?”
铁手道:“你觉得任别空千方百计引我们进洞,是为了什么?”
冷血本没多想,此时思考了有片晌,道:“有机关罢?”
这种幽闭的空间,有机关的可能x_i,ng最大,但冷血哪里会将其放在心上,他见得多了,遇得多了!
铁手摇首道:“我有种直觉,没这么简单。”
冷血道:“管他呢!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铁手笑道:“好罢,不过我一个人进去了,你留在这儿。”
冷血不干了,道:“为什么?”
为什么三个字用他的口气说出来就是凭什么的意思。
铁手转过身,正对着他,像是做一个承诺似的,温和道:“答应你,如果里面真有什么机关,或有什么人埋伏着,我立刻放信号让你进去,我们一起对付,绝不会让你的剑闲着!”顿了顿却说道,“我只是总觉得,洞里会有别的y-in谋。任别空的心思深不可测,绝非我们想象的那般容易打发。我先进去看一看,若有其他情况,我们还能见机行事。”
冷血心里想:你都说了这么多了我还能说什么?口里遂道:“二师兄保重。”
铁手冲他一笑,摸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还够用,这便行了。他步伐不慌不忙,还如平常走路那般,走进了洞x,ue。
无月无星,一进洞x,ue遂立刻黑得什么都看不见,所幸点燃了火折子,有一点微弱的光亮了起来。
铁手感觉到了人的气息。
这是他还未点燃火折子时便察觉出的。但不多,听这个气息,应该只有两个?两个人,铁手丝毫不惧,就算对方武功再高,他还有四师弟呢。
铁手向着气息所在方向继续往前走,突然,他的脚步加快了。
那气息微弱,显然是受了重伤的人的呼吸,这下铁手便再顾不得什么,一掠至了洞x,ue尽头,他手中火折蓦地照出了地面上两个人的身影,乃是一名中年男子与绿衣少妇,而他们的周围满地都是鲜血,分不清到底是哪男子的血还是那少妇的血,抑或是他们两人的血?
铁手急忙蹲下地探了探他们两人的呼吸与脉搏,还活着,但伤势绝对不轻,随时都有生命逝去的危险。
这两人是谁?为何会在这里?他们是被何人所伤?铁手顾不得去想这些,只立刻扶起他们,左手贴在男子背上,右手贴在女子背上,同时为他们注入内力疗伤。
铁手竟凭一己之力同时为两名重伤之人疗伤!
饶是铁手内力惊人,可对方伤势更严重,许久许久之后,那两人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睛,铁手放下双手,可早已满身是汗。
那男子看见眼前的人,似乎有些迷茫,道:“你、你是谁?”
铁手道:“在下铁游夏。”他刚刚为对方疗伤时便觉出这一男一女都是身负武艺之辈,是以此时立刻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希望能让对方安心,“你们受了伤,现在感觉怎么样?”
那男子又问:“铁游夏?四大名捕之中的铁手?”
铁手颔首道:“我是铁手。两位尊姓?是哪里人?我先送你们回家。”
他只字不问是谁伤了他们,只因为这些事可以以后再问,他现在最须做的是让伤者放心静心。那男子与那女子互相望了望,嘴唇翕动,像是想要说什么,又半晌都不说一个字,铁手不给他们压力,便等了他们一会儿。
又等片刻,铁手担心他们伤势,正想说:我先送你们回家罢,有什么话我们路上谈。忽然,有脚步声,许多人的脚步声;有火把,一簇的火把在洞口亮起。
铁手即刻护在了那一男一女的身前。自然,他便也没看见那对男女的眼中的喜色一闪而过。
很快从洞外跑来一大群人,个个身姿矫健,听其脚步声便知武艺出众,铁手正想问他们是谁,霍然却听对面众人一齐叫道:“聂兄!聂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