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喝喝——”
小驴和那新入伙却极为崇拜仲队的二宝,两人骑着马儿也跟着仲队飞奔,拼命随着呼喝,兴奋得满脸通红。
二宝的马虽老,他却是正经马上长大的,骑术比起新学乍练的小驴,又何止强出百筹去?转瞬就将骑着好马的小驴拉下了大半截。
他本想随着仲队再跑近些,却见仲队一个回马急缰,将马头掉转,又向车队奔去,眼见是向着厉大人这神仙公子处去了,他悄悄勒住缰绳,识趣又不耐地等着那小驴子兄弟慢慢跟上前来。
“照你这骑法,倒是驴子配你些!”到底还年少,二宝还是忍不住怼了驴子一句,不过是比自己早了些时日遇上厉神仙,这小子便这等好狗运,拜了车队两位杠把子为师。
小驴瞪着驴眼斜睨了这小马匪一眼,道:“不服?憋着!”
论怼人,他是神仙公子亲手教出来的,怕过谁来着?!
仲衡纵马向着车队飞奔,愈近阿弦的车驾,他的一颗心跳得愈热烈。
扑嗵,扑嗵!如战鼓激擂,如旌旗飞扬,那眼中所见的车驾却不是敌人的营帐,那是王之所在,心之所向,他为之迷恋、感激、渴慕……以一身与一生来珍惜的港湾。
在马匹近乎要撞上车驾,周围惊呼四起之时,他没有拉紧缰绳,反而双手松开,猛地将腰斜斜一折,只凭双腿紧紧夹着马身,让自己的整个上身从敞开的门帘中探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惊诧的王从营帐中捞出,放到自己的身前。
双腿微一用力,马儿一阵“唏律”,听话地向旁边急转,扬起尘土满天。
“你疯了么?!仲老二!如此,如此不分尊卑上下,如此,你想吓死我……”
厉大人怒吼的声音,夹杂着仲队的纵声朗笑,渐渐远去。
石屏无奈地看看林泉,问:“追不追?”
烟青拨打着算盘,正与易爹核那一堆鱼数,闻言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浪够了,肚子饿了,自会回来。你若是赶着去追,怕不得让那狐媚子吹上三天三夜枕头风!”
石屏瞪了这利嘴的一眼,到底还是让诸人依原来的速度行进,吩咐几个护卫遥遥跟随,想来这么多人,公子爷也不至于找不回路,至于安全,有仲队这等猛人在,倒也不必太过担忧。
远远地望着二哥重又奔驰在原野之上,仲枚小小年纪也学人叹了口气:“阿娘,我好久都未见二哥这么开心了。”
温夫人笑眯眯地叹着气,无奈地摇摇头,悄悄拭去眼角的s-hi意,嘱咐道:“你可莫学着你二哥胡闹,主子爷这是宠得他太没规矩了。”
***
厉弦坐在颠簸的马背上,面对着男人宽阔厚实的胸膛,被他紧紧搂在怀里,脸贴着灼热而汗s-hi的前胸,忽地感到男人的胸腔一阵震动,只听他在头顶说:“阿弦,我好快活,我好快活!”
屁股被颠得生痛的厉大公子,原本被这突然的一掠,吓出半条魂来,更气得鼻子冒青烟,此时听他柔声细语地如此说来,心头突地一动,酸软难言。
本想狠狠啃下的嘴也抿了起来,他闭起眼,紧紧搂着这年轻而健康,不曾被自己糟贱的身躯,轻声道:“我也很快活。”
仲衡小腹一紧,快活地低头狠亲了主子爷嫩脖子一口,又忍不住像个牧马人般长声吆喝起来。
“哟喝喝——”
厉大公子枕着渐渐发硬的好器物,舔舔嘴,寻思着,改日不如寻个机会两人出来“骑骑马”?倒是两辈子都没试过呢!
至于能让这傻小子更开心些的事,比如算算日子,他家老丈人大约应该快出手,并且功成身退,半根毛都没少这等大好消息,究竟要不要先告知这夯货呢?
厉大人思索了半秒钟,就决定当快活时且快活,想那许多作甚?!
第73章 消息
越过戈壁石滩, 走过荒野丛林, 官道越来越破烂, 有几段路途几乎已经看不到路基的夯土,唯余几道深深的车辙袒露着岁月的风霜。
车队和百姓们跟随着厉大人又走了几日,第三日傍晚,终于遥遥望见官道边一间破旧的军驿所在。
驿卒是个断了半条胳膊的干瘦老兵士,带了个脏得看不出长相的半大小子做活, 见着厉大人前呼后拥、小弟成千的架势,哪敢露出半分油滑惫懒?只打叠起j-i,ng神, 将那小子支使得团团转, 自己则巴结着几个贵人的随从, 殷勤侍侯。
至于贵人老爷,那还轮不上他这等小小驿卒伺奉。
正烧茶奉水,安排车马, 指引厨灶忙得不亦乐乎之际, 突听外边转来一阵疾疾马蹄声,一道嘶哑的噪子扯着喉咙喊道:“龙驭宾天,天下缟素!新帝登基, 年号元和!威加海内,蛮胡退散!”
一阵马儿嘶鸣声后, 一个骑士踉踉跄跄地闯了进来。
他一身风尘仆仆, 胡子拉茬,疲累已极。头上裹了块白巾,穿着又脏又旧的大燕军服灰袄, 背上c-h-a了杆不大的旗帜,上头四方的布帛藏青裹边,原本的白底已被尘土染得灰黄,其上,正浓墨描着他口中颂念的几句话。
这位看上去极为疲累的骑兵,闷头闯入,不耐地大声喊驿卒换马备饭食,却不防迎头碰见位衣着不凡,奴仆成群的贵人,再思起适才在驿站外看到的一大片扎营的人,他身子一僵,喏喏行了一礼,束手束脚地站定。
“龙驭宾天,露布……告捷?!”厉弦瞅瞅那骑士不伦不类的装束和露布,再思及这布帛上的告示,表情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