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知道飞花为何要拒绝这天上掉下来的荣华富贵,不禁怨怼起将飞花一手带大的杨临深。一定是他对飞花灌输了某些对自己不利的想法,以至于女儿打死不肯认他。
「若朕打算将十七年前逃遁入江湖的御前统领下入天牢,你是否愿意改变心意?」皇帝逼不得已,使出恫吓的手段。
「你!」
封锢了十七年的理x_i,ng霎时断了线,就算是皇帝,只要他敢动父亲一根寒毛,她绝对不放过他!
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如火在身体里熊熊燃起,数天前被白狐镇住的心痛突兀来袭─可恶,竟然在这个时候!
那些原本用来稳定痛楚的符纸早在昨天就被拿走了,怎么办?这次心疾发作的情况怎么跟往常不一样?翻扰起江海般的浪涛,掏空着自己的意志,全身好热……有什么?有什么想由体内冲出?又有什么想在心里迸开?
她捂住心口,面色苍白,眼前剑拔弩张的中年男子换上了忧心忡忡的表情,问:「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我的心……好痛……」
往前一倒,攀住了皇帝的肩膀,飞花努力地转头向殿外,喃喃唤着:「爹爹……白狐哥……快救我……」
于是,令人魄悸心惊的妖气以飞花的身体为原点,一圈一圈呈涟漪状往外扩散,寒砭入骨的栗冽妖氛居然是由一位娇柔的
少女所发出,让所有人都呆在当地。
皇帝被这样摧败惨烈的杀气震退了好几步,定定神,看着少女仍然捧着心口,身体因着痛楚微微屈着,秋波流转的凤眼不知在何时渲染上了血红的狰狞,是桀骜不驯的兽目,睥睨着满厅因突来的变故而惊愕莫名的人。
「是妖兽!」
先前迎接飞花出来的锦衣男子骇然叫着:「皇兄,快离开!」原来他是拥有此栋府邸的江陵王爷。
皇帝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故意不理会,他站稳脚步,眼里依恋地看着飞花不自然的变化,嘴角不知不觉地往上扬了扬。
「你果然是……」
不因为飞花妖魔般的外型而大惊失色,皇帝更加确定她身上流有狐媚儿的血。他早就知道狐媚儿是千年九尾狐了。
痛,好痛!
飞花尚存的理智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同于以往,维护父亲的愤恨像是根导火线,点燃体内无以名状、翻天倒海的情绪,让绞痛的心发作得比以往更加严重,痛得要失去意识……
难道,命尽于此?爹爹,快来……
就在此时,一道轻佻揶揄的声音在明亮的殿堂内响起来,说:「啧,居然提早发作了!」
一群人从容不迫地从外头闯进大堂,领头说话的则是一位穿着白衣文士服的男子,其清俊中隐含着似妖似仙的气质,挟带着让人销魂蚀骨的诱惑,是白狐。
不速之客中,阳刚俊毅的黑衣青年被私下要求,一定要走在白衣人伸手可及的范围内;另一位亲和秀美得如同邻家弟弟的冷月走在后面,与之并肩的清秀白净年轻人是雪执法怒雪,手执当代名剑吹雾。
最后面则是虽已中年,却矍铄英挺如同青年人的风云堂二当家杨犹劲。
来了,飞花欣慰地想:该来的终于来了,该揭露的,就大方的敞开在众目睽睽之下吧!她可以安心地闭上眼睛─
大家或许会有个疑问:原来安置在王爷府外三倍的护卫,加上皇帝出城随侍的士兵都到哪去了?训练j-i,ng良的御用侍卫怎可能容忍这群人,如入无人之境地来去自如?
答案其实很简单,有只千年狐妖在,即使是龙潭虎x,ue,对他而言都像是上隔壁家串门子一样轻松。
今天下午,冷月、怒雪、二当家及京城支会会主马敬诚,正严肃讨论着进入江陵王爷府、救出飞花的几个可能的方法,有人建议硬闯,有人说想办法混入御前侍卫的队伍,跟随皇帝的御辇进入。
直到青风把狐狸丢在一旁不理不睬,也加入义父一起讨论时,白狐就表现出笔墨难述的不悦了。
「要进入区区一个王府有何难?」白狐讪笑,「除了天上的琼楼玉宇、黄泉的地府幽都外,世上还没有什么地方能阻挡得住我白狐!」
照旧挨上青风一踢,「既然这样怎么不早说?害义父跟我们浪费那么多时间!」
所以,原先沙盘推演的计划都用不上了,白狐领着从杭州城上来的四人,大大方方地走进王爷府,有人来盘查时,他只是手一挥,那些人随之软倒在地。
「怎么样,阿风,我很厉害吧!」狐狸一边在前头赶苍蝇似地扬袖拂花,一边仍不忘回头向紧跟在身后的情人邀功。
「臭狐狸,你就用这一招每晚神不知鬼不觉地爬上我的床,是不是?」青风恨恨地小声问。
「再也不会了啦!」
看见情人恚怒,白狐自知该反省的垂下耳朵,随即又喜孜孜地说:「以后我会正大光明的钻进你被窝,帮你暖床。」
在青风抡起拳头之前,白狐讨饶似地抱着头,加快脚步走进王爷府堂。很快地,四人一兽就发现了飞花的异状,白狐脸凝住,细长的银色眼睛闪过y-in郁的火,事情已出乎意料之外。
「啧,居然提早发作了!」
不在意正堂内快速增殖的警备,也不看飞花几步前被八位武功高手给团团保护住的可笑皇帝,他回头对二当家交代。
「狐魂已经苏醒,我得将玉狐的真元逼出,否则飞花会死于两种力量的交相冲击之下。」顿了顿,他继续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