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队大怒,脸上闪过一丝戾色,他厌恶透了犯人的油腔滑调,可是一时却不便翻脸,坐了一会儿便沉着脸走了出去。
秦若男也在审讯者之列,今天,她特别的淑女,温温柔柔地坐在那儿,不带一丝烟火气儿,完全没有平时那种霸王花般的英武之气。
自从知道张胜就是她的恩人之后,她的心情就很矛盾,一方面,报恩的心理使她想对张胜有所补偿,另一方面,作为一名警务人员,对方却是一名犯人,这种对立的身份,使她实在想不出该如何报答他,徇私枉法的事她是绝不会做的。
今天,她只能坐在那儿,无奈而怜悯地看着张胜,一个警务人员的觉悟,使她无法做出丝毫维护他的举动。可是与此同时,她又无法加入对他施压的人中去。
现在是白天,没有用台灯照他,张胜也看到了这个异常漂亮帅气的女警,她眼神中的温柔和怜悯,是这间寒冬般的屋子中唯一的一股暖流,所以他的目光经常会不由自主地飘向这个俏丽女警,他奇怪地发现,这个女警好似不敢与他对视似的,经常在他望过来时,悄悄地垂下目光。
今天,老姜带来三班人马,审讯从早上九点开始,审讯者轮番上阵,中间完全没有休息时间,长时间的紧张思索,使张胜到了下午就有些支撑不住了,j-i,ng神经常处于焕散状态,但是审讯者仍不断向他发问,许多问题都已反复问过,仍要求他重新详细回答,以求从中发现漏洞,张胜只能强自支撑着回答。
“老姜,犯罪嫌疑人的j-i,ng神状态很不好,是不是停下来休息片刻?”秦若男实在忍不住了,轻轻跟他打招呼。
老姜喝了口茶,侧了侧身子,低声说:“小男,不能动妇人之仁,他的表现你也看到了,常规审法他什么都不会招的。”
他扭头看看吸着烟,一脸不耐的市委卢秘书,又低声说:“要是看不下去,就出去透透气吧。”
秦若男无语,她看看脸上掩饰不住疲劳之意的张胜,终于不忍地走了出去。
赶到另一间办公室,秦若男找到刘队长说:“刘队,犯罪嫌疑人已经非常疲倦了,现在四点多了,已经连续审讯了七个小时,你看,是不是让他休息一下?”
“不熬,他能招么?小男啊,你怎么同情起犯罪分子了?”
“刘队,他现在还没定下罪名呢,再说,就算是判决了罪名,我们也不能虐待人犯啊。”
刘队犹豫了一下,说:“嗯……那好吧,再审一个小时,然后大家去吃饭。对了,青卢县抓到几个被通缉的人,就是充当张二蛋的打手,在宝元集团滥用私刑,打伤打残触怒张二蛋的多名员工的那伙人,你马上回支队一趟,带几个人去把他们押解回来。”
“这……,是!刘队,我马上出发。”
秦若男怏怏不乐地走出去,驱车返回刑警大队。
随即,卢秘书沉着脸走进来:“刘队,这样审法,什么时候才能水落石出?”
“卢秘书,你别急。”刘队忙换上一副笑脸:“梁所长已经定好了饭店,咱们先去吃饭,然后送您去宾馆休息。这儿嘛,你放心,我们会继续审讯,直到犯罪分子承认全部罪行。”
晚八点,第一审讯组组长熊伟松,瞪着已j-i,ng疲力尽的张胜,冷笑问道:“你现在把第一次同徐海生会见张宝元的事情再仔细重复一遍。”
张胜坐在那儿,嗓子已经哑了,他没有说话。
“怎么,累了?困了?”
张胜抬起头,有气无力地说:“是的,警官,是不是能让我休息一下?”
“想放松一下?行啊,小周,让他站起来,做五十个弯腰够脚尖、再做五十个连续下蹲,然后做仰卧起坐,好好的清醒一下。”
“警官,我……啊!”小腿肚子上挨了橡胶木奉狠狠一击,犹如电击一般,疼得张胜一阵抽搐,他被迫站起来,按照吩咐做了起来。
晚上十一点,第二审讯组到位,组长杨成刚继续审讯,困了就起来做连续下蹲,在暖气片上压腿以恢复j-i,ng神。
早上五点,第三审讯组到位,仍然是重复审讯以及做运动。张胜双眼通红,j-i,ng神愈加萎靡,但仍咬紧牙关,一口咬定行贿系楚文楼捏造,纯粹是为了报复;而抽逃出资则是徐海生一手策划并执行,他对此并不知情;
上午九点,第一审讯组接班,张胜被勒令站起回答问题,手中平端一盆清水,一次坚持半小时之久,并不时做各种运动。
下午一点,第二审讯组接班,张胜平端的盆子由清水换成了沙子,不准进食、饮水,不断的做蹲立起、俯卧撑,他的双臂和大腿已经肿胀了一圈。
卢秘书吃饱喝足,打着酒嗝来到审讯室,一边不耐烦地转着茶杯,一手反复在钢笔杆上滑动,张胜始终坚不吐实,令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刘队长的神情也变得十分焦躁:“张胜,不要抱着侥幸心理,试图蒙混过关。你是无法同国家专政机器对抗的,我告诉你,你的问题不仅仅是汇金公司的经济问题,你和宝元公司的张二蛋关系密切,彼此又互相参股,他的事你脱不了干系。
张二蛋已经完蛋了,他现在被挖出来的问题就有强j,i,anyòu_nǚ、偷税漏税、非法经营、行贿、妨害公务、故意伤害等罪,手段特别残忍,情节特别恶劣,罪行极其严重,社会危害极大。如果查出你和他们有所勾结,那么判你二十年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