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多了杜松子酒,以为那是在校期间去义务劳动的同意表格或者类似的什么玩意儿。”汤姆不太耐烦,但他到底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飞快眨了眨眼,朝比利露出一个促狭的假笑,“话说回来,实际上应该由我给你的同意表签字才对。”
不等比利脱口而出一句咒骂梅林的话,这个高个子的黑发男孩儿就快步走远了,他没有回头,只是敷衍地伸手,随便朝背后的比利挥了挥。
最近不知道第多少次被独自扔在走廊上的比利感到习以为常,他无所谓地一个人朝西塔走去,打算去看看维克托。
——汤姆不想被人跟着就一定有他的意图,违拗未来的黑魔王绝对算不上明智。而说真的,比利觉得他从汤姆那里得到的友谊,已经远远超过他所能想象、别人所敢盼望的了。
他从走廊上向窗外望了望,窗外天气y-in沉,似乎又要下雪了。
果然,当天夜里又断断续续地下了雪。于是在第二天学生们步行去霍格莫德的时候,就不免觉外难走了。比利摸了摸自己冻得发红的鼻子,瞥见汤姆正在朝他的长袍后角施清理咒,以去除那些令人心烦的泥点儿。
这一场雪让走在路上的学生们玩儿心大起。拉文克劳们挥着魔杖把地上的雪弄得纷纷扬扬,而格兰芬多们几乎人手一个雪球,在路上就打起了雪仗。攻守分为两方,看起来赫托克所在的那方赢面很大——他们占了个大便宜,有个比苹果树还高的大块头儿男孩儿足以顶得住所有飞来的雪球。
斯莱特林们还是仰首挺胸地走着,然而也有不少人在用眼角瞥着周围树挂的雪了。比利偷偷给汤姆捣着乱,故意往融化了的雪水中施小型爆裂咒,让它们四ji-an开来,专门和汤姆的清理咒作对。
他的无杖魔法一直不是很纯熟,即使在他就读七年级的时候也是如此,因此那些ji-an起的泥点儿远远赶不上汤姆清理的速度。然而比利并不气馁,他一直在兴致勃勃地努力着,直到——
一个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尾音被慢条斯理地拖长了:“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儿?”
比利抬起头,尴尬地笑了笑。
汤姆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近在咫尺。这个高个子男孩儿优雅地假笑了一下,看上去倒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在比利的怔愣中突然微微侧了侧身——从格兰芬多那边飞过来一个大雪球,“啪嗒”一声,猛地砸在了比利的额头上。
20一个戴兜帽的神秘人
比利抹掉脸上的雪和冰碴,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睛,那群不负责任滥伤无辜的格兰芬多早就跑到远处去了。他悻悻地对自己的脸施了一个清理咒,然后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一个毛茸茸的小球,朝一脸幸灾乐祸的汤姆扔了过去。
——当然没有打中。
那个毛茸小球愤怒地叽喳叫着,扑扇着翅膀飞得高高的,俯冲下来啄比利的头。那是小猫头鹰维克托。比利有些狼狈地抬起手肘去挡,汤姆趁机嘲讽地短笑了一声。
等到比利终于获得了维克托的原谅,重新把小猫头鹰放进长袍口袋时,他们已经能够看见霍格莫德村外的尖叫棚屋了。就像半数霍格沃茨学生一样,他们第一件事就是冲进蜜蜂公爵,看看这个月他们又出了什么新款糖果。
“瞧,这正是我要找的,”比利轻车熟路地走到一个黑色货架前,一边小心翼翼地躲避着旁边一种模拟昆虫形状、还会嗡嗡乱叫的糖果,“香草南瓜灯!你可以把它放在床头,不仅能半夜照明,还能随时掰下一小块儿吃掉。我等了半个学期,他们终于做出来了……唔,还有这个……该死,在最上面的货架——”
跟在后面的汤姆伸手帮比利拿了下来,黑发男孩儿皱着眉头看着盒子那些五彩斑斓的小球:“这些是什么?”
“雪利酒薄荷糖,这是给你的——得了,汤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等到你再熬夜的时候就知道它有多管用了。我们可以拿一打……”
“你左手里拿的又是什么?”
“你不知道?”比利抬眼看了看汤姆,低头继续在一个蓝色的盒子里翻找,“明明每次你都是和我一起来的。”他朝汤姆摊开手掌,“喏,一些冰糖老鼠,纳吉尼和维克托爱吃得要命。”像是为了响应他,口袋里的维克托快乐地喳喳叫了两声。
“德维萨-利比桑黛-斯巴克涅拉。”
比利一呆:“什么?”
“你不知道?”汤姆抱起手臂,慢吞吞地说,“明明每周的中古魔咒研究课你都是和我一起上的。”
“……”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汤姆式的报复,如果每天你都跟他认真就很难活下去了,因此比利只是摸了摸鼻子:“是啊,我早该知道,你那天赋异禀的脑袋根本不会在这种东西上浪费空间。走吧。”
汤姆可恶地拖长尾音:“干什么去?”
比利干巴巴地咳嗽了两声:“行行好,你明明知道,我们所有的钱都在你身上——去付账。”
他们在结款时稍微耽误了两分钟,原因是比利突然看见了自己拿的几种糖果如果买够一加隆可以打七折,他们只差三个西可。而就在他费劲计算还要买些什么的时候,汤姆已经不耐烦地付了钱。
“本来能节省不少呢!”在走出蜂蜜公爵的地窖时,比利恼火地对汤姆说,“足够我们一会儿再买两个巧克力黑莓派了。”
如果比利还是前世的欧文,这句话大概会被堂兄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