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里德尔眯起了他的黑眼睛,现在他就像个正常的十岁孩子一样,因为做错事情而露出一副心虚却又逞强的迟疑模样:“我烤的是你的兔子。”
“哎呀!”刚刚还坐在火盆边往里面扔着骨头的人猛地跳了起来。
黑发男孩儿倏地恼怒起来:“你自己也吃了——”
“啊!”欧文在原地跳着,使劲地跺着脚,“梅林的三角裤!烫死我了!”
“……”
欧文的脚背上起了个水泡,过了一会儿它又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他不好意思地看着里德尔:“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我们熄灭它吧?”欧文又从火盆边儿挪远了一点儿,就快要挪到里德尔身边了。他警惕地盯着火盆,觉得这玩意儿可能脾气不太好,“老这么烧着不安全。”
“随你的便。”
话音刚落——
“哗啦!”
就像从天花板浇下了几大盆水!那些凭空而来的水流立刻把火熄灭了,那个铁盆孤零零地在一片水渍中可怜地冒着最后的黑烟,炭块儿嘶啦撕啦最后挣扎了两下后,也彻底不出声了。
屋里的光亮瞬间全部消失,如果不是窗外院子的雪泛着白光,这个作为禁闭室的简陋房间根本就是漆黑一片。
两个s-hi淋淋的、像落汤j-i似的小孩儿面面相觑了一阵,同时爆发出一阵笑声。几乎在同一时刻,楼下也传来了一阵阵惊慌的叫喊。
里德尔把s-hi成绺的黑发从额头前拨开,因为寒冷他的脸色更白了,但他确实在微笑,这没错:“地板漏水。真不幸——我们把他们的除夕晚餐给毁了。”
三分钟后,跑上楼来的科尔夫人怒气冲冲地抓住了肇事者:“比利·斯塔布斯!”她发出像愤怒母j-i一样尖利的咯咯声,“你不是在你的房间么?怎么会跑到这里?”然后她走到屋子中间,审视着一地狼藉,又狠狠瞪了里德尔一眼,“你——又是你!”
欧文正要说话,却看见里德尔往前走了两步,点了点头。他的黑发还在往下滴水,嘴唇被冻得青白,却一脸无所谓:“就是我,怎么了?”
“禁闭!到明天晚上!”科尔夫人快被气疯了,“你——”她转向欧文,“你这个骗人的小东西,你是想趁我们都下去了,再过来和他吵一架?一起关禁闭!你就在这儿陪着他吧!如果再出乱子,”她气咻咻地喘着气,“小心我用烧火棍抽你们的鼻子!”
她甩上门走了。
“看来我得在这儿过夜了。”一切都安静下来之后,欧文转头看向里德尔,“你有几条毯子?”
“一条。”黑发男孩儿慢吞吞地说,“关键在于这儿也只有一张床。”
“好吧……这也没什么。”欧文咕哝着,摸黑走到床边坐下,“其实我很奇怪,你在准备我们晚餐的时候,把那些残骸都收拾到哪里去了?”
——尽管里德尔并没有当时就做出回答,然而这并没有成为黑魔王童年时代的一个秘密。
三个钟头后,两个男孩儿被三楼传来的一声女人尖叫惊醒了。
“没什么……别动,我快要掉下去了……”黑头发的那个睡眼惺忪地把另一个推回床上,“我想,可能只是科尔夫人终于发现她被子里的兔子头了。”
4一次y-in雨天里的出游
欧文——好吧,现在或许应该改叫他比利·斯塔布斯了——做梦也没想到他会以那种方式和汤姆·里德尔开始一段友谊。是的友谊,姑且就让他这么称呼这种关系吧。但仅通过一只烤兔子和一个晚上的共同禁闭就能和未来的黑魔王建立攻守同盟无疑是种荒谬的想法,简直不能更荒谬了。
实际上欧文——对不起,是比利——比利自己还有一大堆的烦心事儿。
难以想象,他已经在这所伦敦的孤儿院呆了七个多月了。
差不多在第三个月的时候最难熬,好几次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并为此经常无意间丧失自控,毁坏孤儿院的铁窗和大门,换来了一次又一次的禁闭。他不相信魔法部和他的朋友家人已经放弃寻找他了,但同时也看到自己回到未来的希望渺茫。偶尔的几次甚至产生了令人极为恐惧的想法——那个世界里的他是失踪了,还是已经死亡?这念头让比利的胃部产生阵阵痉挛,几乎不能自控。
他尝试过所有的办法,包括在周日去教堂祷告的时候逃走,制造出一次又一次魔力失控事件,想取得与巫师界的一点儿联系——但所有计划都失败了。
因为每当他有所动作的时候,除了孤儿院那些看护孩子的老姑娘们之外,还有一双黑眼睛在盯着他。
汤姆·里德尔。
——只有梅林才知道未来的黑魔王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你很可疑。”这个看上去远比实际年龄成熟而冷漠的男孩儿挑着眉,不动声色地对比利说,“就是因为这个,没有别的原因。”
比利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真的,谢谢这个解释——可实际上我并没有问你。”
他们正坐在噪声隆隆的地铁里,目的地是一处不知名的海边。科尔夫人的倾情描述并没有为这次旅途添加多少魅力,据说去年他们郊游去的是同一地点,但即便如此,她甚至也不能说出那个偏僻终点的准确地名。实际上所有人对此都提不起兴趣。
每年一次的夏季郊游已经是例行公事了,谁也没指望能从中获得多少快慰——尤其是在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