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帝这才点头,轻声叹息:“他日重升天神,自会有一番劫难,以你的法力度劫原该不妨事,就怕……”停住。
锦绣道:“一切听凭天意,帝君不必忧心。”
神帝沉默片刻:“自你走后,中天一直无人镇守,切莫让朕失望。”
锦绣道:“若他日有成,自当为帝君分忧。”
神帝满意:“朕找你来,是有件事要与你商量。”
锦绣道:“愿闻其详。”
神帝瞟着他,半是玩笑:“朕见师弟身边无人,行事未免有许多不便,既将重归天神位,不若朕与你指一位王妃,如何?”
锦绣意外。
神帝转脸示意爱妃:“你跟他说。”
神妃忍笑:“北界王有一女,早年受封北瑶天女,极是貌美聪慧,何况北界王执掌北仙界多年,每提起你也颇多赞美之辞,天女更常跟我打听你的事,言语很是关心,帝君的意思就定下她,不知中天王可满意?”
锦绣回神,微笑:“帝君作主便是。”
神帝与神妃相视一笑,俱松了口气。
神帝道:“朕这就下旨。”
锦绣摇头:“怎好仓促行事,锦绣尚未归位,天劫将近,这几年本欲潜心修行,恐无暇……”
神帝打断他:“不妨,朕先作主定下,待你将来重归中天王宫,再行聘完礼。”
锦绣道:“此事尚不知天女的意思……”
神帝笑道:“你不必推脱,北瑶天女已等了你两万年,休要欺朕不知。”
锦绣果然不再多说,微笑:“帝君美意,怎敢推脱,锦绣谢恩。”
神妃在旁边笑:“这其实是我的主意,中天王别嫌我多事,帝君只你一个师弟,对你的事极上心,总怕将来重升时会出什么意外,因此我便提了个醒,北仙界仙术独到,正好补本派之短,将来有北瑶天女相助,度起天劫便容易得多。”
“锦绣明白,神妃费心了,”锦绣不动声色,“但凭帝君作主。”
神帝点头:“这几年你只管修行便是,少出去走。”
锦绣道:“谨遵教诲。”
神帝放了心,移开话题:“可听过昆仑族的事?”
锦绣道:“昆仑神族与我们本属一脉,渊源不浅,只是当年昆仑天君未能度得天劫,帝君受命为天庭之主,他们自然不忿。”
神帝冷笑:“虽是被迫离开天庭,但朕也不曾亏待他们,前日昆仑天君……”停住。
神妃领会:“瑶池会将临,我先去准备,失陪。”
神帝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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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大地回暖,山间风光无限,水青cao碧,满坡杏花娇妍,一个十五六岁的青衣少女和一个白衣少年走在山道上,少女手里撕扯着几朵杏花,身后红红的花瓣洒了一路。
留意到某人眼光古怪,红凝不在意,继续蹂躏那花:“用不着瞪我,cǎi_huā的人多得是,我又没把它连根拔掉。”
白泠道:“何必糟蹋它。”
红凝道:“反正我不修仙,花神要怪就怪吧。”
白泠道:“你是不是和它有仇?”
红凝扯掉最后一片花瓣,随手将花柄花托丢掉,叹气:“我也不知道,别的花都喜欢,就是看见杏花讨厌,说不定我上辈子真跟它有仇。”
白泠看她一眼,不再多说:“你在这里等,我去买。”
光y-in似箭,三年弹指即过,师徒几个在山中修炼的修炼,采药的采药,日子过得倒也悠闲,这次文信吩咐二人进城买些必须的东西,红凝不会缩地法,原不想去,却又没好意思说,如今白泠提议正中其下怀,她不由笑道:“我想什么,你怎么都知道?”
白泠懒得理会,丢下她快步走了。
红凝冲他的背影道:“有事就用传音符叫我!”
白泠消失不见,也不知听到了没。
红凝找块大白石坐下,顺手从头顶扯了几枝杏花继续糟蹋,很快花瓣花蕊就落了一地,正玩得起劲,忽有男人的声音响起,十分轻柔悦耳,带着种无形的蛊惑力,竟听得她心中一颤,抬头看,却是一十六七岁的姑娘和一白衣男子相拥着朝这边走来。
姑娘长得固然有几分姿色,那白衣男人更是罕见的美男子,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一双桃花眼尤其妖媚,顾盼之间风情万种,以至于看到它,就能让人忽略他身上别的缺点,诸如眉毛太过秀丽,脸部线条太柔美,缺少阳刚之气等等,红凝一直觉得白泠的长相无可挑剔,然而这个人的美却已不仅仅只限于长相,一举一动,一嗔一笑,皆媚态横生。
他搂着姑娘的腰,低声陪着甜话。
红凝竟隐约觉得面上发热。
白衣男人很快留意到她,眼睛一眯,停住脚步,转身对那姑娘道:“三娘,你先回去,我晚上再来找你。”
姑娘低头:“陆郎。”
白衣男人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听话。”
姑娘似已痴了,茫然点头,乖乖离去。
雪白的衣衫下摆镶着银丝边,衬着雪白的精致的缎靴,典型的富家公子打扮,知道他站在面前,红凝若无其事,低着头继续掐杏花。
“姑娘怎的一个人在此?”声音含着笑意。
红凝并不抬脸看他:“走累了,坐着歇会儿。”
白衣男人也不怕唐突,缓缓取过她手中花枝,行为透着三分轻佻,语气却很温柔文雅:“小生也想在这里歇歇,不知姑娘会不会生气。”
红凝看着他手中的花,咬唇:“当然可以。”往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