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林裴挠了下林斯的头发。
林斯盯着林裴看了会儿,轻轻“嗯”了一声。
林裴似乎有些纠结,松开了林斯,一副思索模样。
“怎么了?”林斯刚睡醒,声音还有些低低的喑哑。
“哥,你昨晚说梦话了。”
林斯一愣,问道:“什么梦话?”
“你求我饶了你,还让我轻点。”林裴看着林斯错愕的脸,问道:“哥,你梦到了什么?”
林斯被问住了。
林裴神色不变,看着林斯慢慢坐起来,倒梳了下头发,林裴发现林斯真的在回忆。凌晨三点,林裴觉得自己被一枪准确射穿了心脏,他忽然咧开嘴笑起来,一把将懵懂的林斯压在了床头,林裴几乎要憋着气才能忍住大笑出声来的冲动。
“早啊,将军。”他慢条斯理地打了个招呼。
林斯听着那语气一下子反应过来了,看着身上用力抓着自己胳膊的林裴,被耍了也没生气,低垂着头轻笑了下,“早。”
林裴伸手从一旁捞过林斯的衣服,随手给林斯穿上了,扣子一枚枚扣上去,黑绒的军装擦着衬衫,轻轻贴在皮肤上,林裴干得很随手,林斯却怔住了,抬眸怔怔地望着他。林裴没看他,低着头笑。
林裴想起来,自己从前有许多娃娃,在他的幼儿启蒙阶段,他亲妈带着他在花园里玩娃娃,他在一旁抱着短毛猫,一脸懵逼地看着他那亲妈孜孜不倦给娃娃换五颜六色的衣裳。据她亲妈说,小时候她被家里管得严,一直想玩娃娃,家里人不让,如今要带着自己的亲儿子爽个够。
林裴一直没有得到其中奥妙,直到他将林斯的黑色军装扣子一枚枚扣上去,那清越的金属声响忽然让他懂了他亲妈许多年前那诡异的笑容,他现在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笑。
他妈说的对,确实挺爽的。
他看了眼林斯,将林斯的衣服穿好了,指腹轻轻擦过他的脸颊,“行了,走吧,去开会。”他笑了笑,松开了林斯的手。
林斯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林裴抬眸看去。
林斯没说话。
林裴突然揽着他的腰倾身而下,他轻轻亲了下林斯,不带一丝情欲的吻啊,轻飘飘地落在了年轻将军的脸颊上。
床头的白海洋芬芳洋溢。
林斯去开会了,林裴一个人在房间里,外头天未亮,他坐在林斯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外头三两颗卫星,久违的风光让他眯了下眼。林裴起身给林斯倒了杯热牛奶,按着智能系统的指示倒二十毫升蜂蜜,三年的特工生涯让他强迫症发作又去找了只量筒。
在林裴的右手边放着一沓密封文件。
林裴倒蜂蜜的时候随意地扫了眼,上头是一串密码字符,林裴脑子本能地自动翻译出来了,潘多拉。
他没多留意,别开了视线,这种有纸质原件的文件一般都是绝密,林裴没再多看一眼。
通讯仪响起来,林裴随手打开了耳机,发现是何鹤。
“林裴!老子要杀了白骁!”
林裴被这一道怒吼震得耳朵差点失声,他忙将声音转低了,骂道:“那你去啊!”
“操!”
“问夏南要点药。”林裴很心平气和地出主意,“一针下去你赢定了。”
何鹤在那头气愤不已地骂道:“林裴,我他妈好歹也是个将军的儿子,我放着我好好日子不过,我图什么?我……”何鹤一时竟是骂不出来了,半晌又说了一个字“操!”
林裴微微一顿,两人认识这么些年了,何大少追求的就是怒放的生命,他还真没见何大少什么时候委屈过,有点难得,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何大少说了此生最矫情的三个字,“我没事。”
林裴:“……”林裴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顿了老半天,林裴道:“这样,你考核也过了,我让我爸跟你爸打个招呼,你先回来怎么样?”
特工组除了陈处长与林裴外,没人知道何鹤瞧着吊儿郎当其实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军二代,林裴寻思,让何鹤提前回来算了,何老将军的邀约已经送到了他这儿,估计也是想儿子了,既然如此,何必搞得跟牛郎织女泪洒天河似的。
何鹤的成绩也不烂,作为军部将军之子,他的身份相当敏感,他申请早退没有不通过的道理,林裴和何鹤商量了一番,何大少一挂电话,果断收拾东西滚回帝都了。
林裴按掉通讯仪后思索了下,得,忘了问何鹤到底出什么事了。
算了。
估计是日常抽风作妖作出事儿来了,林裴没多想,林斯快开完会了,他端着热牛奶往下走。
林裴没想到,这次会议的时间有些长,一直开到了十点多钟,开了将近六个小时。他不清楚里头的情况。
十点半,会议室里所有人都走空了,林斯一个人坐在原地,光影打在他脸上,瞧不出喜怒。
林裴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林斯的眼神终于动了下,林裴走上前去。
“怎么了?”林裴随口问了一句。
“没事。”林斯顿了会儿,缓缓道:“有个军事实验室要重开,缺几份材料。”
林裴被林雪声警告的最多的就是不要过问任何的政治事件,他看着林斯没说话,终究是问了一句,“有麻烦?”
“没有,时间往后延了点,客观因素无法避免。”林斯望了眼林裴,没再提这话题,眼神柔和了些,他忽然道:“我这两日有空。”
林裴看着林斯挑了下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