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疑惑?”侯达荣道。
“上头怎么把我喊来谈经济?”姚祺年还不觉得他已经厉害到能和领导人喝杯茶聊聊天。
侯达荣笑眯眯道:“你小子干了哪些事,以为我们不清楚?倒卖苏联军机的人是你吧?”
闻言,姚祺年后背一阵发紧,冷汗直冒。
“别紧张,你这是赶上好时候了,更碰上了宽明领导,要搁头几年,有你好果子吃!”侯达荣拍拍他肩:“好好干,你还年轻,前途无量。”
姚祺年哎了声,忙道:“叔,找时间侄儿陪你喝杯酒。”
侯达荣没拒绝,乐呵呵道:“作成早跟我提你了,到时候咱们一块喝几杯!”
从市委大院出来,姚祺年不急归家,而是直奔大通建设公司去接手工作。
大通建设公司离市委不远,两层不起眼的水泥楼,夹在百货商厦和友谊文化宫之间,显得特寒酸。
不大的门脸,旁边竖块木牌,印着“大通建设”字样,乍进门,里面一米多高的大柜台,扎两根麻花辫的姑娘正在打瞌睡。
姚祺年敲敲柜台。
麻花辫姑娘醒了,打着哈欠道:“电影院在旁边,走错门啦。”
“我找...”
“都说了电影院在旁边!”
姚祺年摇摇头,不再跟她说话,干脆直接上楼。
眼下的大通建设公司其实就是个空壳,前台上班打瞌睡,楼上也好不到哪去,办公桌乱七八糟,零星坐几个人喝茶看报,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度假。
也不怪他们,国营的建设公司,里面所有人都吃公家饭,不管效益多差,反正不影响他们领工资。
姚祺年顺手拖张椅子坐下,食指敲桌问:“谁是管事的?”
静默片刻,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同志道:“我是。”
姚祺年看了眼,开口道:“你准备准备,跟我交接下工作。”
他话音落下,大家伙儿瞬间明白了,这是新来的老板!
前几天就听说公司被人承包,一直没见到人,大家伙想过可能是哪个部队转业军官,或者是市委领导,就是没想过新老板会这么年轻!
长得还很俊!
老大姐蠢蠢欲动,还没对象的大姑娘心里小鹿乱蹦。
姚祺年视而不见,公事公办的办理交接手续。
交接之后,问题也随之而来,公家养的这批蛀虫要往哪安排?!
晚上,姚祺年睡不着,坐在灯下看报。
他脚边,三个崽被脱得光溜溜的,坐在大铁盆里,乖乖的任由宋明好往他们身上打肥皂洗澡。
小宝探胳膊挠挠姚祺年的脚,想让爸爸陪他玩。奈何姚祺年心里装着事,没理他。
小家伙连挠几下无果,有点儿生气了,小胳膊直拍水,溅得姚祺年满裤脚都是!
“反了反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姚祺年合上报纸,伸手就把小宝从水盆里捞起来,不打屁股,不打脚丫,探手就是捏鸡.鸡。
小宝忙夹紧腿,满脸不乐意的告状:“妈妈,爸爸捏我嘘嘘地方!”
“小傻狗,还敢不敢拿水泼我了?”姚祺年恐吓。
小宝猛摇头:“不敢了,不敢了,小宝要尿尿!”
姚祺年放他下去,小宝来不及穿鞋,光屁股蹬蹬跑出去,哗啦啦一阵释放。
屋里,宋明好问他:“怎么了?傍晚回来就心事重重的,是交接公司出了问题?”
姚祺年摇头,不瞒着她:“我在想怎么把大通公司那几个蛀虫踢了。”
铁饭碗对大多数人来说无疑是好事,意味着稳定,又无忧无虑,但站在姚祺年的角度来说,他不需要这种人。
以前公家发工资,姚祺年管不着,以后工资都是他来发,他没义务再继续养他们。
宋明好跟他看法不同。
“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刚接手,很多事还没摸清头脑,先别跟他们来硬的,说不准就得罪了什么人。”
宋明好这番话倒是给了姚祺年个提醒,说到底,是他初来乍到,还没扎稳根基,越是跟公家扯上关系的,越是盘根错节,是要先摸清头绪再说。
思及此,姚祺年大有豁然开朗之感,二话不说,逮着宋明好就是一阵亲:“宋小好,你可真是宝,我要爱你爱到老。”
他话音才落,床上的大宝就奶声奶气道:“爸爸,宝宝在这里。”
“大傻狗,没你的事,好好睡觉。”姚祺年揉他肚子。
大宝长长的哦一声,乖乖闭上眼,自己给自己拍肚子,没多时就自己拍睡着了。
两人坐在小床边,把二宝和小宝也相继拍睡着。
姚祺年看了会儿子,放轻声音道:“宋小好,过两天我回趟老家。”
“回老家做什么?”宋明好也压低了声。
姚祺年冲她笑:“肥水不流外人田,回去给他们带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