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了,夏天也来了。
每天都是抹不开的浓烈阳光,从树缝中泻下,照着沥青小路。陆悠的生活也从家,中心,学校三点一线,彻底变成了拳跆中心到家。
日子乏味,也算辛苦。就如当时经理所告诉陆悠的那样,有些人觉得拳击、跆拳这类的搏击类运动很酷,总想着学习起来会很刺激有趣,然而事实是,无论是什么运动,训练起来都是一样的枯燥和痛苦。
伤痛、坚忍、失败……以及没有尽头的等待。
江若尘对b组要求严格,每天拉练十圈以上如同家常便饭。但是日子久了,大家发现好似他还没有开始对b组的这些运动员们进行专业的训练。
大家对此颇有微言,而后陆悠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大家所推举的,对教练提意见的人。
陆悠认识江叔叔这么久了,江叔叔古怪的性格她自然熟稔得很。无性动物江某对于任何人的建议或者是意见只会说两个字:不行。
拳跆中心的食堂,许露一边拍着粉一边给陆悠提意见,“你要不态度诚恳点?”
陆悠挤出一个极为谄媚的笑容,“要不我这样说,亲爱的江教练,我能不能对你提一个小小的建议……”她笔画一个小拇指。
许露怔了几秒,皱眉,“我呕。”
陆悠自暴自弃,继续啃着铁盘里的鸡排,“算了,我放弃。”
“要不我替你说吧。”许露一拍桌子,“正好过几天江叔叔的生日,我有礼物给他。”
她们还在商讨着如何向江叔叔提意见时,一群跆拳道男队的高壮男生走了过来,成群结队,勾肩搭背。
未到中午,食堂基本没什么人。许露和陆悠两个女生坐在正中央,许露又是长发飘飘,妖冶动人,自然是格外扎眼。
那群男生注意到了,便走过来。他们认识陆悠,“悠悠,吃饭呢。”
“嗯。”陆悠对这群人从来没有好感。
“这位是?”
“朋友。”
“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
“周哲,你无不无聊。”陆悠抬头,眼里怒意飞溅。许露见了,赶忙打圆场,“悠悠,吃完走了。”
陆悠也不想和周哲这群人多计较,端起碗碟往收残处走。谁知道周哲偏偏喊了句:“悠悠,我劝你早点回去念书吧,就以你爸的财力,买个大学也可以。”
他语调充满讥讽,说出来时周围的人笑了一下。陆悠脚步滞住,转身。周哲走过来,站在许露的身边,肆无忌惮将目光扫在她的身上。
“你们b组,别想着提什么意见了。”显然谁和他说了,“我爸说,上头规定奥运会没有项目的女队,只能留一个组。”
“你关心得事挺多的。”她挡在许露前面,让许露和他保持距离。周哲扯动嘴角,语调暧昧,“毕竟是你的事。”
陆悠觉得可笑,仰着脖子瞪周哲,“我的事关你什么事?”
“呦。”周哲扬手,陆悠也不动,贴着脸迎上。周围人劝住周哲,“算了,别闹事。”
周哲知道队里闹事的后果,忍一忍又放下手。啐了一口和队友去打饭了。
许露一见他走了,赶忙拉悠悠出食堂,“悠悠,那个人是吃激素长大的么,怎么这么壮。”
陆悠坐在台阶上,满脑子都是周哲那句b组要解散的话。
“你打的过他么?以后……”许露挤在陆悠身边。
“打不过。”陆悠坦白。
许露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一酸。陆悠打不过还硬是为她出头。
陆悠脸色不好,皱着眉想得事许露也不明白,只能坐在她身边陪着她。许久之后,又来了一个人。他放了一杯椰奶在悠悠的头顶,悠悠一歪头,椰奶滚在地上。
“小喵?”
霍邈戴着黑色的棒球帽,立在她的面前。她的烦恼从来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霍邈来了,她心里的积郁也散了些。
“你怎么来了?”她唇角上扬,狐狸眼一勾蛊人心魄。
“哦,路过。”霍邈回。
许露很有眼头见识,说是要去偷看江若尘挤了挤眼离开了。陆悠点点头,弯腰去捡地上滚着的椰奶,几秒钟之后,咬着吸管望天。
“训练结束了?”
“嗯。”
她还坐着,心不在焉地回。霍邈便半蹲着,抱着膝盖和她对视。她脑子里本该是想着淘汰的事,渐渐地,就忍不住开始看霍邈。
他的眼角下垂,眸中流水。她忘了其他事,头枕在膝盖骨。霍邈伸出一只手,拨开她额尖的碎发。冰凉的触感透过太阳穴,传至体内,顺着血液缓缓流动。
她怔住,脑中一片荒芜。
“悠悠姐,吃不吃冰淇淋?”他问。
“啊?”
霍邈笑了笑,“嗯。”他顺手挑开陆悠发梢里碎叶。
*
吃,对于48到51公斤级拳击运动员陆悠来说,是一件很奢侈的事。特别是冰淇淋。
但霍邈算得仔细,“吃下去跑五圈就可以了。”
陆悠跟着,“五圈……?!”
真正两根冰淇淋到手的时候,陆悠便有种跑五圈算什么,跑20圈也值了的想法。
霍邈买了两支不同颜色的冰淇淋,陆悠咬了一口自己的后,眼神就往霍邈的那里飘。霍邈望了她一眼,忍着笑将自己的冰淇淋递了过去。
陆悠嘻嘻地笑着,凑过去舔了一小口。是香草味的,甜甜的化在嘴里。她抬头,笑得阳光灿烂。
霍邈望她,醉眼暖吮。空气潮湿闷热,她穿着宽松的背心短裤,一头碎发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