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从始至终没有出面否认,也没有阻止流言散布,这是默认了。
王府似乎风雨飘摇之际,穆杳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王景垣承家主之位,众人纷纷效仿。王府残留的老辈给十七岁的王景垣赐字任安。
穆杳无字,他身份特殊,受王府的赐字于情于理都不妥当。
他成了王景垣登位的最大功臣,忌惮又不得不重用的左膀右臂。除了王景垣无人知道,王寺直之死不是意外,王景琉也不是王家任安暗算的。
又一年,穆杳的势力逐步扩大,他终于与十川于洛阳王府有了屈指可数的几次交锋,由螳臂挡车渐渐到有一战之力。无涯岭孤岛的结界处他也去了数次,无一例外的无法破开。
他翻看着辰前留下的字迹聊以安慰思念,不久前,他终于抓住了把柄,从王景垣处拿回了师尊留下的内力汇聚的“信”。矢口否认了两年的人终于还是承认自己当初拿走了师尊的留信。他当然惩罚了他,但想来那个少年根本察觉不出自己动的手脚。
凤菡这三年里定期就会去无涯岭,穆杳知道,却拿他没有办法。
凤凰是王家的祖,至少在王家众人面前不能对老凤凰不敬。
现在机会大概来了。
“想要走他?”藕坊只院落允许外人进入,穆杳隔着窗棂与外面的老凤凰交谈。那个他是王家最近出现的返祖明显的小辈,他的凤凰血脉很纯净,这于西山凤凰而言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天助他。
“条件你开。”凤菡对凤简势在必得。
“师尊脖颈处有齿痕。”穆杳将齿痕两个字咬的极重,面无表情但气压极低。
凤王将青年这些年的进步看在眼里,心底是服气的,但他也作死习惯了,正视着青年挑衅,“本王做的,但这个条件本王不答应,等你有实力阻止再说。”
穆杳点头,换了个说辞,“将辰前从无涯岭引出,在此之前每两个月告诉我他的情况。”凤菡两月去一次无涯岭,这他是知道的。
“成交。”
想来凤菡也没想到,他成功将辰前带出时,穆杳也已经成功震慑的他不敢再动那人了。
再次见到辰前时的心绪,穆杳形容不出。
四年了,他手臂上的伤疤已经好全,但那时的绝望和凄惶感徘徊在心间,轻易就能被再次想起。
为什么他轻易就能丢下自己,为什么自己这么难受?还不是因为不对等的情意。
阿前只当他是弟子,他却在妄求。也不是妄求,他会求得的,所以不能叫妄求。
若是他不愿……若是他不愿,就禁锢吧。
四年的思念积成了毒,沁入穆杳心底,将鲜活的心染成黑色。至于伦常?抱歉,他穆杳从未考虑过。
他其实也不愿禁锢那人,他舍不得。如果可以,这下下策还是不施行的好。
值得庆幸的是,辰前对他有不太一样的情意。当年的察觉得到了应验,师尊就是在刻意疏远。
他察觉了自己的目的?无妨,且看阿前会怎么选择。
为他挡伤的动作根本不需要考虑,柳家的人真是猖狂,该好好治一治了。
阿前毒发了。
师尊同意跟我回洛阳!
十川……
王景垣……
一个个的,他们怎么敢?等着吧,就等着吧。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师尊知道了那些事……
穆杳是担心的震惊的,但也隐秘的舒了口气。他早晚要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由王景垣说出口,或许比自己说好得多。
师尊看到了布帛……他再不能佯装不知自己的情意了吧,可他会不会难受、不喜。穆杳终究无疑将这些暴露在辰前面前啊。
穆杳情绪系在辰前身上,随着他起伏不断。就好像他的世界里只有他,只有阿前是重要的。
这也是事实。
去金陵是必然,他从未想过时隔数年再见父亲,会是在哪种情况下。可他已经麻木了,对这人提不起太大的感情。
亲情当然是有的,但他无力有更多联系。
现在不是报复柳行渊的时候,狠绝的一面还是掩藏些的好。
辰前又想要离开,因为那个女人的女儿。悄无声息的,不一定归来的,离开。
这是第几次了?他已经数不清了。
他不想再被抛下了,十岁的男孩待在只有他一人的破败的牡丹园中,冷着脸,眼低是压抑不住的绝望。
他不想再一个人了。
阿前,怎么就不能乖一点呢。
只有你对我好过,你明知我不会让你离开。
他们在一起了?就跟做梦一样。不真实,不真实。
阿前素来不明白这诸般情意,没关系,他等得起,他可以一点点哄着辰前,教他明白这些。
王景垣可真是让人不省心……
十川!你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小城外茶摊旁被遗弃的马车上,气息□□的青年眸子血红,偏执杀意充溢心底,再一次的,额上龙角破皮而出。
与师尊失联的日子,穆杳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的。他会遭受些什么?十川偏执狠辣,到底会怎么对待师尊……
他心里没有底,所以愈加担心。
还好,还好他及时成功寻回了那人,多亏了曲棕。也不知师父是何时到的这长安。
阿前担心赵芜儿所以想要留下来啊,那就留吧。他多操些心小心些就是了。本以为靠着自己的实力应当能护师尊无虞,穆杳根本没料到柳行渊会到来,会打破这平静。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