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肥猫走后,段既往又看了看屋内,说道:“你出来吧。”
秋自黑暗的客厅中走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猫离开的方向。
段既往嗤笑一声:“你不是早知楼诛邪与我是什么身份,怎么还是这种样子?”
秋内心疯狂吐槽:老子是二十一世纪社会主义接班人好吗?哪个在唯物主义价值观培养下长大的人能这么淡定面对一人一猫的对话啊!
不过,作为楼先生的代表,他还是保持了应有的镇定,把一个文件夹递给了段既往:“段总,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签字就行了。”
段既往拿过文件,却没有打开来看,而是说道:“我本来可以和楼诛邪同归于尽……”
秋:“……”
这些前世的大人物是不是都这么不要命?
段既往继续说道:“不过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千年前,我们已经险些同归于尽一次了,虽然不是一起死的,不过也差不多了。”
两人在洛阳一战中都受了伤,方渐替楼诛邪挡了一剑,他自己也被楼诛邪砍伤了。
最后,楼诛邪死在石敬瑭手里,自己死在曹隽手里。
“时代不同了,现在和他一起死,也没什么意义。”段既往说道。
秋看着眼前这张削瘦而阴鸷的面孔,心中的八卦之情简直要溢出来了,楼先生只告诉他这也是一位带了前世记忆的人,却并没有说这人前世是什么身份。
秋心中自有猜测,楼先生前世是大将军,这位能是什么身份?
各个五代十国时期的名字在他脑中飘过一轮,不过他还是忍住了,非常专业地办他的事情。
真的非常想跑去洛阳衣冠冢和专家们交流好嘛!
段既往拿起笔,在文件夹上写了几个名字,又在名字上标准了地点和一些简单的信息,最后才翻开文件夹,在文件的落款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没有拿走自己的那一份,而是把一式两份文件又都交秋,说道:“麻烦你再帮一个忙,把这些钱分给上面的这些人。”
秋看了一眼那些名字,零零散散,毫无关联,有些不懂段既往这是什么操作。
段既往看他,眼中的阴鸷消退了一点:“这些都是我前世的部下。”
当年他为了一己之私,以天下相换,他的部下跟随他十数载,用命打下来的江山基业就这样烟消云散,便是那些曾经在中原大地上威名赫赫的名字,全都不存于史。
段既往看着那些名字,自嘲了一声:“我并不适合做皇帝啊。”
秋猛地睁大眼睛看他。
段既往轻笑一声:“千年前,曾经还有一个王朝,国号大盛,大盛的皇帝,叫做段仲。”
三狗子踩着猫爪回到不恋,就见那小小的奶茶店在深夜仍开着门,卷帘门半掩着,露出暖黄色的灯光。
大肥猫踱着进了店里,一身绿裙的艳丽女子正坐着,面无表情地等着它。
见猫走了进来,孟忆淡淡看了它一眼,开口说道:“真是没想到,我找了那么多年,原来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三狗子:“喵——呜——”
孟忆抓着它两条前腿把它提起来,却不像往常一样抱它,只把它悬在半空:“你当年和段仲做了什么交易?”
三狗子蹬了蹬两条后腿,孟忆把它放下来,大肥猫便窜了出去,走两步,又回头看了看孟忆,孟忆便跟了上去。
去到后院,大肥猫绕了一圈,最后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猫爪子在树的根部刨了刨,又抬头,一双圆圆的猫眼骨碌碌看着孟忆。
孟忆:“……”
等她从树底下挖出一方锦盒的时候,整个人都呈现出了无语的状态。
“曹隽,你是做了多少世的畜生了,把畜生的习性学得这么到位!”孟忆瞪着猫。
三狗子不敢叫,垂着头。
孟忆回了屋里,在灯光下打开了锦盒,锦盒里是一方巴掌大的玉玺,玉质温润,非同凡物,虽然沉在地底千年,却纤尘不染。
翻转底部,上刻八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刻字的部分有淡淡的红色,是多年的朱砂渗入玉质所致。
孟忆脸上现出嘲弄之色:“我早该想到。”
她看向大肥猫:“曹隽,窥探天机有什么后果,你应该知道的。”
三狗子看着她,并不畏缩,还发出一声长长的猫叫声。
孟忆轻笑一声,忽而又落下了两行眼泪。
“前缘已了,你我重归天地。”
隔秋拜会楼涉川。
“楼先生,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他将段既往署名的文件交给楼涉川,又把段既往最后交代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楼涉川并没有看文件,说道:“照他说的去做就是。”
“好的秋见状,便又把文件收了回来,问道,“楼先生,眼下渐安又回到我们手中,您是否重新回集团?”
“不了。”楼涉川说道,“渐安既然已经由花家接手,便是你们的了。”
秋一脸惶恐:“楼先生,这不可……”
楼涉川笑道:“何来不可?”
秋道:“楼先生,不回渐安,你怎么办?你的资产,可都已经办好了手续,等着交给方家的公子……”
秋话未说完,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聒噪的声音飘了进来:“楼叔,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神奇的事情……”
秋的话戛然而止。
方随这才发现屋里还有客人,忙收了声,又看秋,嘻嘻一笑:“是你啊!”
秋愕然看着他:“方公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