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仍是不对。
若尧光帝刚死,就有人像缠花仙子一样悟道,窥破了神剑所在呢?那时无名凶性未除,尧光帝如何保证它不会引发一场灾难?
想不通,孟七七怎么都想不通。
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那么久远的秘辛,想来与他也无甚关联,一时片刻想不明白并不要紧。他思路活络,弹指间便又想到了别出去。
摊开掌心,唤出银莲,孟七七仔细盯着那朵花儿,却再看不见花纹下隐藏的剑痕。陈芳君这家伙,真是狡猾得很,人都走了,还要留一点东西在他这儿。
你爱他吧,他把你忘了。
你怨他吧,到头来发现他其实一直都在。
“陈芳君?”孟七七趴在浴桶边上,轻轻唤了一声。
正在为小师叔布置碗筷的陈伯衍回过头来,用眼神询问。
孟七七便对他勾勾手,笑眯眯地调侃道:“我今日允许你做一炷香时间的陈芳君,如何?”
陈伯衍眸光微暗;“小师叔是何意?”
“意思便是,在这一炷香时间里,你可以不用喊我小师叔。”孟七七笑道。
话音落下,陈伯衍已来到他身边,目光幽深,深沉得有点可怕。孟七七却一点儿也不避,眉眼含笑,恁的勾人。
他总是这么勾他,不管从前还是如今。
陈伯衍也总是轻易地被勾引,慢慢俯身低头,手指抚过他的头发,插入发间。只要再近片刻,他就能堵住那张总是撩拨他的嘴。
两人的呼吸渐渐交融,心跳在不断蒸腾的水雾里,愈发狂乱。
然而就当孟七七闭上眼的时候,陈伯衍低沉磁性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我可以把时间留待下次吗?”
“嗯?”孟七七瞬间清醒,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他睁开眼来,看见的却是陈伯衍难得的含笑的脸。他捏了捏孟七七红透的耳垂,道:“一炷香的时间太短了,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孟七七:“……滚。”
陈伯衍却得寸进尺,手指从孟七七的耳垂流连到脆弱的颈侧,温热的吐息几乎是在往他耳朵里灌,“其他的事,即便我唤你一百声小师叔,也做得。”
孟七七:!!!
第99章 行者生
一炷香的时间, 说长不长, 说短也不短。
孟七七被困浴桶,与陈伯衍耳鬓厮磨。顺着他颈侧滑落的, 也不知是热水还是汗珠, 被陈伯衍拂去。那指腹在他裸露的肌肤上打着圈儿, 留下一道道红色的暧昧压痕。
这感觉对孟七七来说是熟悉的,那人低沉的轻微的喘息与笑意也是熟悉的, 甚至他轻抚自己耳后的动作都是熟悉的, 可这人变得太快了!
孟七七奋力别过头,伸手抵住他的胸膛, 道:“你先给我说清楚!”
陈伯衍抓住他的手反问:“小师叔还不明白吗?”
“什么?”孟七七回眸。
“我能否恢复记忆的关键, 在你。”陈伯衍道。
“你这不是废话。”
“我是说。”陈伯衍黑色的瞳孔中仿佛染着更加幽黑的火,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孟七七,道:“你刚才摸了我的剑痕,对不对?我又恢复了一些记忆。你还记不记得大漠里的那片小绿洲、百年枯藤……”
“闭嘴!”孟七七连忙捂住陈伯衍的嘴,耳朵通红。
陈伯衍毫不挣扎, 他只是平静地专注地看着孟七七。可就是那股子平静, 让孟七七更加羞耻难当。他怒道:“我们明明在神京, 你为什么会想到那里?”
“印象深刻的事情,想起来总是要快一些。”陈伯衍道。
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不就是那档子事儿么,亏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到了。”孟七七道。
“那芳君伺候小师叔更衣。”陈伯衍见好就收,眨眼间便又恢复了那君子模样。不,他从未变过, 方才也是这般,即便做再下流的事,也总是如此道貌岸然,一袭罗衣淡然出尘。
孟七七可猜不透如今的陈芳君心中在想什么,任陈伯衍低头替他系上衣带,问:“你说因为我触碰了你的剑痕,所以你又恢复了一点记忆?”
“正是。”陈伯衍抬头,正色道:“当初我觉醒之时,小师叔就在我身边,对不对?我十八岁才觉醒剑体,是陈家历代觉醒者中岁数最大的一个。本来族中已经断定我只是个普通人,而且越晚觉醒,觉醒失败的几率越大。”
孟七七没有说话,兀自走到桌边坐下,却不动筷子。
陈伯衍便上前为他布菜,待那饭碗里的菜叠得如小山一般高,孟七七才道:“之前不是我不肯细说,只是你并未恢复记忆,我不想多谈。”
多谈矫情。
孟七七不想像个怨妇一样把他为他做过的事一件件拎出来讲,他是个倔的,于感情方面更容不得一点瑕疵。若是让这位传闻中的君子因为感激或自责回到他身边,他能恶心得吐出来。所以孟七七一直把握着分寸,循序渐进。
“其实你自己已经推断得七七八八了吧?”孟七七问。
陈伯衍点头,道:“嗯。在张家采石场被追杀时,我的本命剑已经碎了。其后一年我与你们同行,尝试修复本命剑,我的剑体便是在这时觉醒的,是不是?”
孟七七道:“没错,本命剑彻底碎裂对你的影响很大,初时你根本已经连我都打不过。不过你因祸得福,在一年后成功重塑本命剑时,觉醒了剑体。但是——”
孟七七话锋一转,沉声道:“那伙人一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