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艳文看着两人,眉眼也加柔和,道:“休息去吧,银燕,要好好照顾霜,知道吗?”
“我知道的,爹亲。”
……
俏如来不擅酒,身为史家长子,不得不稳重从容,身为墨家矩子,不得不伺机而动掌控大局,他不沾酒。
但身为雪山银燕的大哥,却拒不得酒。
史仗义不知是心情太好还是怎样,看他被灌得满脸通红,走路也踉跄不知东南西北,嘲笑两句后竟挡下了后来送上来的酒,然而树大招风,本想从俏如来这一桌散去的人,竟全部围了上来。
“来来来,戮世摩罗,把这碗也干了!”剑无极摇头晃脑道。
身为傧相,本该为新郎挡酒,他却和众人联合起来给别人灌酒去了,凤蝶恨铁不成钢,想上来将人带走,奈何她这个尽责的女傧相也被缠住,脱不开身,只能远远喊道:“剑无极!你少喝点!”
风逍遥见状,又拆了他的台:“有你这么不尽责的傧相吗?小心明天被雪山银燕教训哦。”
剑无极满不在乎道:“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说完又对凤蝶巧言:“蝶蝶啊,我不会醉的啦。”
又是七嘴八舌的戏谑大笑。
俏如来听得无可奈何,只能靠着台阶边上的柱子苦笑,想起身都做不到,正挣扎间,一阵莲香袭来。
素还真扶起了他。
俏如来有些发愣:“前辈?”
“不能喝便不喝,”素还真将参片在他鼻尖轻晃,然后放进他的手里,“此后饮酒,将此物置于贴身之处。”
俏如来缓缓点了个头。
那厢,史艳文已把史仗义面前的酒全都挡了下去,他为长辈,后辈也不好多灌,又饮几杯便就作罢,史艳文转身便拉着史仗义离开,素还真也默契地带走了俏如来。
俏如来还是有些昏沉,史艳文让他靠在廊间鹅椅吹风,就近取了茶水劝喝下去。
“爹亲?”
“精忠,还难受吗?”
“没事,”俏如来笑了笑,“精忠没事。”
这三个孩子,都是倔强如他。
史艳文捋着他的白发,那张脸难得有这么放松的时候,史艳文不忍将他叫醒。
“要走就快走,”大约是酒气上头,史仗义显得有些焦躁,“本尊累了,想休息。”
素还真摇摇头,接过俏如来,让史艳文去和他说话。
“仗义,爹亲想拜托你一件事。”史艳文在他身边坐下。
史仗义瞪他一眼,往旁边挪动,不耐烦道:“有话快说。”
史艳文笑着靠近,硬是牵过史仗义带有反抗力的手,将道人给的八卦珠放了进去,道:“仗义接下来要回魔世吗?”
“不然?”
“魔世与中原往来不易。”
“废话。”
“爹亲若是回来,仗义一定也很难知道。”
“谁管你。”
“所以爹亲给你件东西,里面有爹亲的一缕神识,将来爹亲若是回来,它就会有所反应。”
“……不稀罕。”
虽然不稀罕,却也没丢开,史艳文笑眯了眼,看着史仗义的侧脸,突然道:“仗义真可爱。”
史仗义打了个冷战,猛然回头,嘴角抽动:“什么?!”
“爹亲说了什么吗?”史艳文无辜道。
史仗义给他一个白眼,翻身离开,又去了前院拼酒,但焦躁之气似乎少了许多。
史艳文望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再重新看向俏如来,他已经清醒许多,但还是有些没搞清楚状况,茫然地问:“爹亲……我怎么在这里?”
素还真哭笑不得,因为俏如来问的是他,他或许以为抱着他的人还是史艳文。
“这也算如了你的愿,”史艳文弯腰,将俏如来整个抱了起来,往他的房间里走去,“没听见仗义这般叫你,倒听见精忠这般叫你了。”
——他是你的亲子,我想听他叫我声……艳文可明白?
“这孩子心思过重,”素还真捡起座上的佛珠跟上,“我有些担心他将来与续缘见面的场景了。”
“担心?为何?”
“他比续缘大一些,但续缘似乎不想要个大哥。”
“他想要弟弟妹妹,”史艳文忍俊不禁,“你可知他和仗义打赌的赌注是什么?”
“哈,”素还真也笑,“这第二个赌,是续缘赢了,可惜要拿到赌注,却要再等一段时间。”
“不过,以艳文看来,精忠比续缘更适合当大哥。”
“素某不以为然。”
“精忠毕竟年长。”
“奈何仗义已有三句‘大哥’之约。”
“那是他们第一次打赌的赌注,而第一次,是仗义赢了。”
“约定俗成的赌约,第二次,赢的人却是续缘。”
赤鸾停在树梢,素还真抬臂,赤鸾翩然而下。
回头再看一眼正气山庄,晨曦将露,院中的动静终于消停,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男子不说,连女子都有靠着墙根睡着的。史艳文走前实在看不过去,请动了赤羽信之介与樱吹雪,将各人送回各房,然后才道别离开。
莫权今夜滴酒未沾,他知道史艳文大概在今夜会消失离开,也知道赤鸾最多只能带走一个人,狩宇精灵和皓月光必将有一个人留下来,他必须知道他们选择留下谁。
而大约,他能猜到是谁。
他虽不明白苦境势力分布,但至少明白能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若是狩宇精灵因为史艳文出了事,尽管他是跟踪史艳文而来,也会让史艳文与狩宇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