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此事,贯日真君魏婓绝不会坐视不理,于是最后,贯日真君魏婓悍然出手,当年追到琨洲的白狼族十去其九,除了几个仓皇逃脱的狼妖之外,其它的白狼族尽死其手,同白狼族结下死仇,最后也因此招来余孽的报复,在镇压地火的关键时刻功败垂成,身死道消。
可即便同为人族,人与人之间想法也不会全然相同,理念与效命对象更是有各种各样的差距——妖与妖之间也是如此。
就像是陈无由。
他虽也是白狼族,但在这件事上却实在无辜,于是陈子川一边向闻景解释,一边将手放在陈无由肩上,安抚着陈无由的情绪。
“再者说,他的年纪实在不大,当年也是机缘巧合下才来到琨洲,跟贯日真君无怨无仇,也因年纪幼小做不了任何恶事——别看这个小子长这么高的个子,但若换成人族的年纪,恐怕还没有十岁。想来以景道友的心性,是绝不会同一个小孩子计较的。”
被称作小孩子的陈无由很不高兴地瞪了陈子川一眼,但看在陈子川为他说话的份上,他也就大人大量地不计较了。
闻景瞧着这奇特的兄弟二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笑来,很是可爱:“安心吧,我可没有要告发你们的意思。”
闻景知道他们在忌惮什么,不过就闻景来看,这实在是毫无必要,因为闻景知道,他师兄并不是个热爱找茬、喜欢迁怒的人,而如果一定要给陆修泽下个定义,闻景只有两个词:懒散、喜欢美人。
只不过闻景想不通的是,像他师兄那么好那么无害的人,怎么就那么多人曲解他害怕他呢?
闻景陷入了谜之沉思,而陈子川兄弟二人却在听到闻景的承诺后松了口气。
是的,就像闻景想的那样,陈子川兄弟二人真正忌惮的,其实并非是闻景,而是贯日真君,还有他的弟子——特别是魔君。
贯日真君虽然已经逝世多年,但他却教导出了一个宗主,一位魔君。若闻景真的将陈无由的身份说出去,那么那位闻道宗宗主又或是那位魔君,只要有一个计较起来,陈无由便再没有活路可言。
但他们偏偏没有把握留下闻景,更无法阻止闻景将这一切说出去——这正是陈无由所惧怕的。
不过如今,既然闻景已经承诺不会说出去,那他们也便放松了下来:说来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位“景道友”的话中,的确有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这样奇妙的感觉,轻而易举地便影响了陈子川兄弟二人,让他们对闻景的承诺毫不怀疑,便是跟闻景抬杠、相互鄙视惯了的红舸,都不会在这一点上对闻景起疑。
这不仅仅是属于闻景的个人魅力,更是属于天子的力量,只不过暂时还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这一点。
于是,在这件事揭过后,几人的话题便再度回转到魅仆身上。
对于怎么处置这个魅仆,不管是闻景还是陈子川兄弟二人,都没有什么分歧,那便是杀人偿命。
在场的几人都知晓,这些年来,死在魅仆手上的人族和妖族都难以计数,死亡是它的必然归宿,而死前的平静,则是对它最后的仁慈。
于是,当被闻景指挥的毛驴红舸磨磨蹭蹭地去为魅仆手下的受害者治疗时,陈无由便握紧手中长刀,准备把这个祸乱天下的家伙就地了结。
魅仆见两方竟没有出现预想中的冲突,反而达成共识,叫她趁乱逃离的希望彻底破灭,不由得面如死灰,心生绝望。然而到了这时,她却还在做垂死挣扎,嘴硬道:“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魔君的座下,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魔君……你们这样对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魅仆兀自嘴硬,可闻景在焚天宫多年,哪里曾见过这个家伙?再说了,他师兄可是大大的好人,哪里会唆使魅仆做这种下作勾当?
对于魅仆临死之时还给陆修泽泼的脏水,闻景感到很不高兴。
闻景默默将手放在剑柄上,决定若陈无由再不出手的话,就自己把这个坏水给剁了。
但谁都没想到的是,就在陈无由挥刀下劈,刀锋离魅仆脖颈只有一寸之遥时,一道冷光蓦然闪过,直取陈无由的手臂!
这道光浩然若神,在出现之时便叫整座禄城都因此照亮,若被这样的光打实了,陈无由不死也残!
陈子川瞧见了这光,心中大急,想要制止,然而这光实在来得太快太急,方一现身,就已经来到陈无由面前,让离元婴境只有一步之遥的陈子川竟毫无还手余力!
眼看陈无由就要在这道剑光下折戟沉沙,闻景长剑终于出鞘,血色厉芒一闪,便将这道剑光击得粉碎!
“背后出手,不是君子所为!”闻景目光凝视某处,肃然道:“道友还请现身罢!”
直到这时,陈无由才反应过来,惊出一身冷汗,而魅仆则连滚带爬地向着黑暗中的某处爬去,哭喊道:“大人!大人你来了!大人救我!!”
陈无由悚然一惊,甚至没来得及阻止魅仆:“魔君?”
闻景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魔个头!
陆修泽懒得炼化法器,也懒得用法器,就连身上的最后一件法器都在十年前给了陆烬,哪来的剑器御使?
不过闻景不好暴露身份,于是强忍着没有吐槽,只是盯着那剑光来的方向。
也没叫闻景等多久,很快的,黑暗尽头便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一身青衫,双手和脖颈都被层层白布缠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