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宴被她逗笑了:“它不想你接住她,它想亲近大地。”
叶子最后还是落在了十三的胳膊上:“它也喜欢我。”
“像我一样。”
千宴的轮椅移过来,离着十三很近,她每天都试着帮十三留下一些记忆:“叶子喜欢十三,千宴也喜欢十三。”
“还有乖乖。”
十三突然冷不防地提起了十三令千宴有些意外:“你怎么确认乖乖喜欢你呢?”
十三露出那种怀疑的眼神看着千宴,夜晚的十三总是擅变的:“这是永远不会变的。”
千宴抓过十三的手,轻轻地揉着:“我明白了,十三。”
“我想把这片叶子带回家。”十三冲千宴眨了眨眼睛,然后小心地把的叶子装进包包里。
“十三去我家坐会吧,我有东西要给你。”
千宴试探着问,已经很多天了,每天将要分开的时候,她都会提出这样的邀请,而每次十三都像个闹钟般:“我要回家了,再见。”
“十三。”
千宴拉住她的手,她必须做一次尝试:“跟我来吧。”
看着一直比自己矮半截的千宴突然站了起来,竟比自己还高出半个个子,十三显然有些被吓到了,她被‘长高’了的千宴拉着往对面的楼走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是千宴,喜欢你的千宴,不要担心。”
千宴伸瘦而纤长的胳膊环住十三的后腰,轻声细语地不时在她耳边说着话,上楼梯的时候,十三也有些恍惚分不清这楼梯和自己经常走的会有什么不一样。
千宴细微的声音在楼道的灯光里盘桓,十三的眼睛微微闭了闭,她看见门打开了,总觉得哪里好像不一样,令她局促不安,不敢踏进去。
“这里是千宴的家,喜欢你的千宴,就住在你对面,十三,试一下,走进去。”
十三开始惶恐不已,混身颤抖,连连后退看着往上和往下的楼梯一切都向着她压过来。
她看见了一个女人,叫千宴的女人,她的头发很黑,也很直,长长地披在身后,披着灰色的大衣,她的脸色雪白莹润。
十三看见千宴走向她,张开手抱住了她,拥住她眼前的一些,包括最后的光明。
千宴长长地呼口气,把往后退了几步,扶着楼梯扶手:“你先把她抱到房间里。”
赶来帮忙的男身上穿笔挺的米黄色西装,内穿条条纹衬衣,整个下巴延至腮边留着一圈薄薄的黑胡子:“你等我会。”
他把昏迷过去的十三横抱起来向房内走去,过一会后又转回来动作娴熟自然地抱起千宴往里边走去:“你这样子伤到自己怎么办。”
“我还有什么可以伤的呢。”
千宴轻微地喘着气,被放落在沙发上,男人很快找来杯子给她倒了杯水,并轻车熟路的从找来药片给她配好剂量轻放到她手心里:“照顾好自己。”
男人又转头看着沙发一端的十三:“她现在明明很脆弱,我不明白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你不要管。”
千宴喝下一把药丸后,整个喉头都是苦的:“我比你更明白我需要做什么,你先回去吧。”
“可是她怎么办?”
千宴眯了一会,才转过头看着满脸担忧状的男人:“傅衍,你走吧,有事我会再叫你,而且她刚刚打了针,不会那么快醒,醒来意识也很薄弱,我可以应付的。”
“我让司机留下,有需要帮忙的话,他就在楼下车库。”
傅衍把别在皮带上的黑色对讲机放在桌子上,最后再确认一遍:“不要逞强。”
千宴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唐夏天,唐夏天……唐夏天,我知道是你,我要来找你喽。”
窄长的楼道一路盘旋而下,棕红色的老式扶手梯在顶楼透下来的白色日光里朦朦胧胧地散着暗淡的斑驳色迹,十三发现看见一个女孩子坐在自己的对面,而自己在她面前似乎变得很小。
女孩瞪着眼睛和它说话:“十三,你为什么不逃跑呢,跑到很远的地方。”
十三想问她,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可是她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女孩继续说话:“哦,我想起来,你只有三只脚来走路,你一定是害怕跑不快对不对,他们会笑你的奇怪的样子,然后欺负你。”
女孩子走近她,想要摸她,十三感觉到她的指尖很凉,她后退着,有什么东西试着抓住她,她开始不断地挣扎并反抗。
十三感受到来自自己指尖的痛感和湿软,她紧闭着眉头,再睁开时,女孩子不见了,她看见房间里有一个白色的旧冰箱,边缘有些掉漆,最底下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十三往门外走,她看见墙上白色瓷砖上用黑色的小石子拼成的数字,13.
门突然关上了,十三感觉到眼前一片漆黑,她皱着眉,闭着眼,不断地睁开再闭开,她感觉到自己在不断地跑动,脚上却什么也没有踩到。
眼皮很重很重地往下沉,她似乎看到了楼梯,一级又一级,然后听见门的声音,她听见厚厚的地毯往下沉,又因为抬脚而弹起来的泡沫声。
还有带着电流的对讲声。
“嗯,已经到了,她没有醒过来。”
“不要留下痕迹,你把门关好,下楼离开这里吧。”
“好的,知道了。”
她都听见了,但她什么都不想知道,长夜太凝重,不值铭记。
晨起的第一时间,便是睁眼看见看。十三坐床上坐起来,蹲下身从床底的大柜子里拿出外套,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