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序看了眼,没勉强他,解决了剩下的饭菜。王琦收拾了碗筷,破天荒地提出要自己洗锅,容序也由他去。王琦在厨房里折腾着,容序坐在客厅点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着神。
王琦虽然很少做家务,做起来还是很认真的,只是赵晨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全都自己做,把他当宝贝养,那个傻瓜,王琦望着泡沫被清水冲淡,冲走,消失。
别抽那么多出来一把夺过容序的烟,王琦善意地提醒着,这个毛病一点都没改,一有啥事就死命抽烟。
容序正想事儿呢,突然嘴边的烟被抽走,有些不耐地看着王琦,见他担心,也就没说什么。
容序很郑重地看着他,你是怎么犯的病?这个人从出院就一直有点躲着自己;
王琦一听,身体一顿,走过来,按灭烟,坐在容序的左边,往沙发上一靠,努力做出无所谓的姿态,还能为什么,就是心情太激动了呗。
王琦,你能耐大了啊,你别以为你把赵晨那傻逼糊弄过去,就能糊弄我!容序侧过头,眼角略带严厉,只有和王琦在一起,这个人才会显露出一丝青年时期的影子。
你就那么看他不顺眼啊,傻逼傻逼的。王琦望着天花板,回应着。
不是傻是啥,除了围个圈上个锁把你守着,他啥也不会。
这形容的太贴切精辟了,王琦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容序,你真牛
容序不想和他绕下去,’到底怎么回事?你快一整年没犯病了’
‘没啥原因啊。
容序一副你不说我就不罢休的样子,王琦微微叹气,’......容序,那个人出来了,是么/’
一听这话,容序有些急躁,右手习惯性地往兜里摸烟,没想到摸到一半,被王琦抓住手,嗯
你看见他了?
嗯
王琦平静地描述着,除了容序反握住的手微微颤抖,泄漏着本人的情绪。
那个畜生!绝对是故意的!
居然敢回来在王琦面前露面,不知死活。
容序的怒气以可感应的速度增加,王琦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些安抚地说,容序,算了,容序,我没事。
容序承受着王琦全身心的重量,两个人在纯白色的沙发上以互相依靠的姿势,静静地坐着。
厨房的水龙头上渗出一滴水,叮咚,客厅的钟表依旧有条不紊的走着,滴答,王琦听见容序的呼吸声,呼。
那天,满身鲜血的容序,蹲坐在王琦的床边,死死拉着他的手,任大人们如何劝说,不曾松开一份。正是那份执着,给了绝望的王琦一丝生的渴望。
从此,容序就成了王琦生命里代表纯洁的那一半,容序活的样子,完整了王琦的生命。
容序深深明白这一点,天生倔强自尊的王琦在那个胡同里,以手为刃,活生生撕扯掉了那半被玷污的灵魂,即使连着筋骨,连着血肉,他不在乎,这丝痛苦在所遭受的一切面前,微不足道。在医院了里躺着的王琦,只有那具遍体鳞伤的躯体,还有半个哭喊着,挣扎着,绝望着的灵魂,于是容序过去抓住了半个王琦,挤进王琦瘦弱的身体,用自己全部的力量,护住仅剩的那一半。
20年的时光,一瞬而过,青年褪去青涩,彼此都已跨过30的门槛,王琦忘记了这么多的日子自己是怎么度过的,想着想着,便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容序抱起王琦,放到床上,起身前,轻轻地在眉间留下一个吻,转身去阳台,打电话,吩咐下去,那个人即使走到天涯海角,都要除掉。
打完电话,容序远远看到楼下那个抽着烟,望着自己家的人影,皱皱眉,转身进了屋。
轻轻躺在王琦旁边,也许是闻到熟悉的烟味,王琦靠过来,容序很自然地抱着他,两个人依偎着进入梦乡。
窗外月光清明,地上一圈烟蒂被隐在这夜色中。
王琦在容序家以可见的速度发胖,容序大厨很满意自己的成果,一高兴把办公室搬进家里,每天定时投食。
医生听说他搬进来了,过来看望过一次,还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吃了饭,和王琦一起对容序的精湛厨艺作着评价,容序回应安静吃,别废话。
医生笑着啃着排骨,临走还打包了小米粥当宵夜,还和王琦约好改天还来光顾。容序觉得他们俩是把自己家当饭馆了。
王琦像是把赵晨忘了,从没有提过,容序见他身体渐渐恢复,也就不在乎别的事,不提就不提。
王琦吃的好,睡得香,还经常出去散步,逛街,时不时买容序喜欢吃的东西回来贿赂大厨。
第8章 第 8 章
这天,王琦吃饱喝足,出门遛食。拐进步行街,王琦七拐八拐,进了一家茶馆,往雅座走去,医生正一脸好奇地看着服务员泡茶,行云流水地动作,非常有看点。
王琦坐下,望着医生笑,现在不坏嘴巴啦。
医生等服务员退下,尝了一口泡好的普洱,惬意地说,好茶。王琦见他专心享受,也笑着喝了一口,果然好茶。
喝了一会儿茶,医生交给王琦一个白色文件夹,王琦眼神一黯,顿了几分,接了过去。
医生在接到王琦的请求时,就没有多问,对于王琦这个朋友,他是很乐意帮忙的,何况只是调查一个人的去向,何必多问。
人类有着任何生物都没有的东西,秘密。
王琦听了微笑,他和医生本质上很相似,说什么尊重秘密,说到底,他们天性如此,除去自己感兴趣的,其他一切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