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道观之后,李令月为苏家姐妹安排好了住处,就带婉儿回了房间。外出一天,她也倦了,瘫坐在榻上,她没有言语,只静静欣赏着婉儿的忐忑模样,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初次共浴。
半个多时辰后,有奴仆前来请示,说浴室已经准备妥当,请她们过去。李令月颔首示应,正准备挽着上官婉儿过去时,门外却传来了护卫的通告声。
“启禀公主,天后到了。”
第9章
“阿娘来了?”李令月的神色瞬时沉了下去,她方才明明吩咐过不要通知天后的,竟还是有人违背。这么说阿娘在她这里布了眼线?也是难怪,如今自己不过豆蔻年华,羽翼微丰,比之那早已权倾朝野的阿娘,自是没有几个人惧怕的。不过这只是个开始,以后会怎样,那还是未知的,不是么?
面上再度泛起了笑意,李令月安抚似地望了眼上官婉儿,无奈道:“唉,婉儿,看来我们今日是无法一起沐浴了。”
“阿月。”一听李令月这样说,唯恐武后迁怒自己的上官婉儿,倒是不禁笑了笑,恐惧的心渐渐平复,她泰然地前去迎驾。
俄而,武后在一众奴婢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李令月本想起身行礼,但奈何脚伤未愈,起身时险些吃了一个踉跄。上官婉儿见了,急忙快跑着扶了过去,丝毫不见往昔的柔弱。且这速度竟是比临近的武后还要快上一分。
“看来,这几日你二人处的不错。”望着搀扶着的两人,武后打趣道。
能被上官婉儿这样在意着,李令月的心里也如同抹了蜜一样,她攒着上官婉儿的细腕,同武后见了个礼,“是啊。婉儿这几日可没少督促女儿学习。女儿都觉得自己快要成为大学士了呢。”
“贫嘴。”武后嗔怪了女儿一句,打量着女儿身上的点点伤痕,为人母的护犊之情便又燃了起来,“还站着做什么?快坐下吧。看你这副狼狈模样,怎么弄的?”
李令月在上官婉儿的搀扶下坐下,她当然不会认为母亲对之前的事一无所知,这么问大概也是想试探自己。面色萎顿下来,李令月悻然道:“还不都是那群不知哪来的莽匪,都怪他们,女儿和婉儿才如此狼狈。”
“细细道来。”武后吩咐道。
李令月遂细细回道:“女儿今日在婉儿的督促下读过早课,觉得天气尚好,便就带着婉儿他们出去踏踏青。哪知,走到一处林径时,竟冒出来一群莽匪。莽匪粗鲁,惊了婉儿的马。女儿担忧婉儿被马伤到,就追了过去。也怪女儿奇数不好,救婉儿的时候,自己的马却也受了惊。这才和婉儿一齐摔了下去,弄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武后轻轻颔首,她拿目光打量着李令月和上官婉儿,二人的身上虽都是一副狼狈模样,但论到伤处,倒是自家女儿衣服破损居多,便就连站都站不稳。再观之上官婉儿身上虽也是杂乱不堪,但伤痕却是稀少。这情景,依武后来见,倒更像是自家女儿护住了上官婉儿。再一联想昔日初见婉儿那时,自己的女儿似也是对人家多番庇护,该不会是……
武后默默端详着,却又发觉她们并非是十分亲近,上官婉儿侍立在一旁,微微低着头,而自己的女儿也没有将目光焦灼在人家身上,只是凄楚地望着自己,似是想要让自己为她做主。
也许她是多虑了吧。武后安抚了女儿几句,而后却又似想起什么,开口询问道:“对了,阿月,听说你方才带回来两个丫头?”
李令月的睫羽轻颤了颤,看来母亲确实是听到消息后才来的。虽说依她现在的势力,还不会招致武后猜忌,但毕竟是经过一世的人了,李令月在上一世看过太多母亲的残暴举动,此时听到母亲发问,她不免还是生出了几许顾虑。面上天真地笑着,李令月同武后娇嗔道:“什么事都瞒不过阿娘。女儿方才得了那两位小娘子的照拂,见两人过得艰苦,便把人带了回来。阿娘,您不会不依吧?”
武后未置可否地笑了笑,“既是照拂过你的人,便也唤来给娘瞧瞧。娘也好当面谢谢人家。”
李令月自然知道母亲是想见见苏家姐妹,至于会不会将人要走,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事,她能做的也只有唤人去叫苏家姐妹过来,并将自己的一些想法,同武后说了,“阿娘,之前女儿险些被山猪所害,幸得苏家大娘1救护。女儿瞧着慕蓁的身手不错,想将她留在身边做护卫。”
“嗯。”武后打量着经过一番收拾的苏家姐妹,但觉这两姐妹模样可人,面对自己也是这般的举止有礼,想来也不是平凡人家的孩子,她盯视着二人,沉声问道,“你二人当真是住在林间的普通人家么?”
苏慕蓁用余光巡视了下李令月,见李令月并无顾忌,便拉着自己的妹妹跪下,坦白道:“天后圣明,奴与妹妹原是苏麟苏将军同姬妾所生的女儿,因家中出了一些事宜,这才住在了林间。”
“家中出了一些事宜?”久处宫廷的武后自然知道这些事宜是什么,她低眉瞥着苏慕蓁问道,“你希望我为你做主么?”
李令月敛起了眉头,她的目光也放到了苏慕蓁身上,上一世她吃了不忠的苦头,这一世她用人便最讲忠诚。若是苏慕蓁一听武后会为其做主,就动了投奔的心。那日后便就是留在她身旁,也给时时提防着会被他人收买。既如此,她倒不如现在就将人给弃了。
凝神等候着苏慕蓁的回复,俄而,便见着苏慕蓁颔首回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