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于微茫中抓到了一线希望,赵祯忽然向紫谨求救起来。押住赵祯的人喝阻赵祯不成,又见己方人被制,转身冲紫谨等人扬刀示威。“我奉劝各位最好少管闲事,快放了我们的人,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紫谨僵了许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转变,却是冷酷到极点的笑容。而于这笑容展现同时,跪地那人发出一声闷哼随即倒地,竟是被刀割破了喉咙,而勒在脖间的白绫业已飘然落回杀意毕露的白十手中。
“你们……。”
“我家主人要做什么,还需尔等‘指点’?”白一始终娇笑的脸一沉到底,“不懂礼数的,那便是你们的榜样!”
赵祯没料到这伙不速之客处事竟如此心狠手辣,若是以往他万不会向这种人低头求助,可是想到此刻正在客栈内孤军奋战的展昭,赵祯就觉一阵揪心。他战战兢兢低声下气道:“这位朋友,害你爱马有损实属意外,不过终究是我的不是,我向你致歉。只要你肯助我一臂之力,作为赔罪,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答应你。”
“你说你要给我补偿?”紫谨的声调突然变得有些怪异。
赵祯眼睛一亮,以为紫谨对他提出的好处起了兴致,刚要开口却被柴府的人封了口。紫谨见状脸色立时一沉,以最冰冷的眼神自柴府几人面前淡淡扫过:“放开他,我要听他说。”最后目光落到制住赵祯的人身上,骇得对方向后退却一步。于是紫谨笑了,眼神由原先的冰寒化作更叫人胆寒三尺的邪魅。“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任谁都耐不住的威压逼迫过来,震慑之余失神松手。重获说话自由,赵祯窃喜之余,瞟了眼那厢的枣红马,掂量着必非凡品,于是心中盘横好所能开出的价码,才滔滔不绝谈起条件来。“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帮我对付这里以及客栈里的歹人,事成之后我可以给你十匹甚至数十匹比你的坐骑更好的宝马作为补偿。如果宝马还不够,金银财宝,绫罗绸缎,无论什么东西,只要你开口,我都给得起!”
一片寂静。
须臾,紫谨忽而狂笑不止。一众白绫幽女也被赵祯的“信口开河”惹得纷纷掩口窃笑。白十道:“好大的口气,居然自诩我主人要的你都给得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莫非以为是当今皇帝不成?”
柴府众人闻言不由暗自一惊,白一更大叫不妙,生怕不慎捅破眼前这皇帝的身份,牵扯出展昭所在。偷眼窃瞟紫谨,只见其眼神未改,面色如常。白一不由松了口气,所幸紫谨未有在意这些人的气色变化……不,或许他留意到了,只是不曾想过眼前这人便是当朝皇帝而故意忽略了。当然,也不能如此安心了,若是这皇帝亲口说破身份,也是前功尽弃。所以绝对不能让他有机会说出半个字。
恢复柔媚之态,白一娇笑连连。 “这人怎么可能是皇帝?再说就算是,主人又岂会放在眼里?说不定正因为是皇帝,主人还欲杀之而后快呢,对不对?”
白绫幽女俱懂白一所指,凡是展昭眷顾的对紫谨来说都是妨碍,只因紫谨最希望的就是展昭能将全部心神放到自己身上。白绫幽女越发窃笑得厉害,犹如银铃响之不绝,可惜赵祯是不会懂得她们为何发笑的,在他看来这只是江湖邪道在理所应当地藐视皇室威严罢了。换做正派人士或许还能指望自报家门以求忠义援手,但对这群人怕是适得其反罢了。
紫谨就在一片讪笑声中走向枣红马。马儿见主人近身,更是迫不及待地挣扎。紫谨微微一笑,温柔地抚了抚马首,接着任谁都意料不到突然抽出腰间宝剑“银鞭”抹上马脖。枣红马一声悲鸣,立死当场,所有人的脸顿时惊变了颜色,银铃笑声也荡然无存。
紫谨仍然笑着,斩杀之际亦没有丝毫改变,只是再也不会有人觉得那样的笑容是温柔了,倒更象死神的微笑。紫谨忽然折身走向赵祯,惹得柴府那六七人一阵紧张,却始终未有人敢轻易出手,恐惧感更让众人纷纷让路。紫谨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一直到得跟前,紫谨冷冷睇了扭住赵祯之人一眼,对方惊恐立刻放开。偿得自由的赵祯还未能感受半分惊奇情绪,便被紫谨的视线纠缠住。紫谨俯下身子,一把攥住赵祯衣襟将其拎到跟前。
“这世上我只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心,叫他除了我,再也不看别人不想别人。如何,你给得了吗?只要你给得了,救你十次数十次也不在话下,救百人千人都难不了我。你叫我杀人也好,救人也好,无论什么我都可以照办。”几近面贴面的距离更添恐怖,赵祯胆寒到完全说不出一个字。不等他适应,炙热的口吻兀自转作冷若冰霜。“可惜你给不了,那你就没有任何价值,更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真想对我有所补偿,倒不妨——以死谢罪吧。”
轻细的笑声溢出嘴角,由诡异阴冷逐渐转为桀骜癫狂。紫谨随性一甩手,便将无以防备的赵祯推至身后人怀里。那人听紫谨没有出手救人的打算,再次制住赵祯。
白一对赵祯讪笑道:“你应该感谢我主人,若是从前,你早就死了。至于理由么……。”白一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意味深长地栈,笑得邪魅又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