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费恩有点儿怕,但今夜少风,湖面颇平静,船身稳稳地行驶在水面。
没有雨,可有一片云影遮在月盘前边,模糊了那浑圆的轮廓,也暗淡了它清亮的光辉。幸而陈泽悦在穿上搁了一个灯笼,又命人提前准备了花灯挂在岸旁的花枝上,方不至于叫人在愈来愈暗的天色中因为看不清而心生胆怯。
费恩不再害怕了,只仰着头好奇地张望,瞧着已经见过多次、但仍有不同美感的人工小湖的景致,一边在陈泽悦的提醒下避开横在湖上的枝桠。
四周是静谧的,能听见枝叶在风中摇晃的哗哗声、秋虫微弱的鸣叫、不知名鸟儿的低声啁啾,和船首割开水面推出波浪的汩汩水声。
沁湖毕竟是太小,没多久船就驶到了临近湖心的小石块儿。陈泽悦划着船绕着它转了一圈,最终在一处横斜出一枝海棠的地方停下了。
陈泽悦把桨竖在一边,脱下手套,自己往前挪些:“来,尝尝今年的梅子酒。”
费恩帮他把酒倒进杯子里:“唔……好香。”
透亮晶莹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摇晃,漾出阵阵清甜带着微酸果味儿的酒香气。不等陈泽悦叫他费恩就端起来喝了一口。
“哎别急——”陈泽悦敲了敲他的额头,“怎么喝酒这么自觉?让你吃药半天不听。”
费恩一点也不躲,兀自咂了下嘴:“有点酸。”
“嗯,加了一点柠檬进去。”陈泽悦拈了一块糕点,用手托着递到他唇边,“尝尝这个。”
费恩咬住那朵小小的花型点心。
点心和之前的玫瑰冰皮月饼是一套的,做成祥云、玉兔和花的样子,里面填入不同的馅料。陈泽悦喂给他的这一朵花是酸甜不腻的覆盆子馅。
“唔,”费恩捂了捂腮帮,“好吃。”
“求您换一个形容词,”陈泽悦笑道,“看那么多书有何用?”
费恩自顾自地捧着脸咀嚼。
“可惜今天月色不好。”陈泽悦抬头看看天上。
“也很美啊。”
“是,”陈泽悦笑道,“不亮,但是更有味道。”
费恩心想我才不知道什么味道。
只是觉得你好看而已。
两人喝着酒,陈泽悦听费恩谈自己家事,间或喂他一块云朵或者小兔子。
费恩祖父是留德学生,祖母是汉堡人,对他一见倾心,当即决定非他不嫁,为了他,甚至抛弃了自己的信仰。
可惜祖父早逝,在祖母生下他父亲不久后便离开了。祖母伤心过度,对于自己的小儿子疏于管教,连儿子年纪轻轻就结婚都不知道。后来眼看着儿子与那个酒馆女侍出身的浪荡儿媳对年幼的小费恩不闻不问,这才勉强收拾心绪,把他接到身边照顾。
至于争吵不断、分分合合、四处鬼混的儿子儿媳,她也懒得再管,只把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对费恩的教养身上。
“不过祖母在祖父走之前做全职太太,会的并不多,能教我的也不多,当时能给我提供的条件也说不上好……不过我很感谢她,不仅因为她把我抚养大,更因为她教我中文,教我中国的文化,”费恩叹息着笑了一下,“让我不至于在面对你的时候什么都说不出来。”
陈泽悦揽过他的肩膀,在他眉心吻了一下:“就算你不会中文,我也会回应你的。”
“可那样的话,我更不敢去找你说话了。”
“我们后面也还有见面、认识的机会。”
“如果之前没有认识你,”费恩躺在他臂膀中,“我不一定有活到那个时候的动力。”
现在他已经能坦然面对几乎将他逼向死亡的绝境了,一切的苦难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可陈泽悦却更觉得痛心——虽然他知道费恩本意不在此。
陈泽悦的手托住费恩后脑,深深地吻了下去。
只一瞬间的怔楞后费恩便立刻回应起来,两人唇瓣相贴,舌尖紧紧地勾缠着对方,一时间湖上、湖边的其余声音都隐匿不见了,只余下那亲热的濡湿水声。
不觉费恩搭在陈泽悦腰间的手抚上了他的胯下,他喘息着,一边隔着布料揉弄陈泽悦下身。
陈泽悦放开他,拇指轻轻揩去溢出嘴角的唾液:“想要?”
费恩点头。
“就知道你,”陈泽悦说,“但是……抱歉宝贝儿,我忘记拿润滑剂了……”
费恩又亲他一口,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什么东西塞进陈泽悦手里。
后者低头一看:“嚯,什么时候拿上的?你想得很远嘛。”
费恩不理他,只一边亲吻他的脸颊,一边催促他:“快点。”
陈泽悦脱掉身上薄薄的风衣垫在身下,然后躺了下去。费恩骑坐在他身上,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拉下裤链的时候陈泽悦撑着手肘坐起身来,拉过被扔在一边的毛巾被搭在费恩背上。
“我不冷。”费恩抗拒道。
“乖一点,”陈泽悦哄道,“别着凉了。”
费恩勉强接受了他这个行为,然后一把将他的内裤拉了下来。
陈泽悦的性器尚蛰伏于从中。费恩趴下去舔舐着,一边把手指伸到后面,顺着臀缝摸索到隐蔽的那处,慢慢地给自己扩张。
不多时那东西便颤颤巍巍地立了起来,费恩稍稍起身,拉下自己的裤子,挤了些润滑剂在手上后再次往身后探去细细涂抹着,随后便要扶着陈泽悦的性器往下坐。
“这么快,”陈泽悦知道他有分寸,哪怕急色也从来不会因为润滑和扩张不到位而让自己受伤,便放心地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