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诀见状,迟疑道:“他看起来伤得很重。既然如此……”
廉贞明白了他的话外之意,道:“我在天庭时与南极星君交好,他有一秘技,能在死前爆发出巅峰时期的力量拼死反扑,我方才和他斗法时受了些伤,怕应付不了,才找你一共应敌。”说着,他微微叹了口气,看着祁朔道:“念着往日的情分,我本来还想再劝劝他,可他……他不已经不是从前的南极星君了。”
临诀面上闪过恍然之色,道:“你既受了伤,就站远些,免得波及到你。剩下的,都交给我。”
廉贞和他对视,看清临诀眼中的深情和坚决时,他目光一暖,点点头,随即退后了几步。
只能拿剑撑着半跪在地上的祁朔见状,面上露出几分隐忍的痛苦,他另一只手撑着地面,想要靠着手中剑站起来,浑身却半点力气也无,只能不甘地半跪在地上。
临诀拔剑出鞘,手中长剑发出一声兴奋的吟唱,他抬手,目光钉在祁朔身上,手中长剑光芒吞吐,即使隔得远,也能令人感觉到那凛冽剑气扑在面上的刺痛。
下一刻,噗的一声,长剑穿透ròu_tǐ又迅速拔出,带出一连串炙热的鲜血,那鲜血喷溅到祁朔脸上,惊得他猛地睁开双目。
只见方才还同廉贞深情对望的临诀,此刻一剑捅穿了廉贞的胸膛又拔了出来。那把号称不见血不归鞘的邪剑染了鲜血,兴奋地发出一阵阵嗡鸣。
廉贞低头,呆呆地看着胸前那个还在往外冒血的剑伤,复抬起头,震惊又复杂地看着临诀,“你……什么时候……”
临诀甩掉剑上的血,将藏锋插回剑鞘内。闻言,他冲面前的人扯了扯嘴角,露出的笑容里三分讥诮七分轻蔑,“下次在骗我之前,最好打探清楚我是靠什么认人的。”
话毕,他几步走到祁朔面前,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留在外面的摇晴显然是发现了这里的异状,她从外头冲进来,见到浑身染血的“廉贞”时,瞳孔猛地一缩,因为极度震惊恐慌,她脸上甚至有短暂的空白,但很快她就清醒了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廉贞”,一边往他体内打入魔气,一边带着哭腔喊道:“殿下!殿下,您坚持住!”
临诀单手揽着“祁朔”,另一只手拿剑鞘指着摇晴,“解药呢?”
临诀在见到“廉贞”的那一刻就知道这是个假货,原因就是当时他胸腔里的那个东西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今天这东西假扮的要是朱槿或是其他人,他还真没那么容易就看穿对方的伪装,可惜他装谁不好非要装成廉贞,临诀就是闭着眼睛都能看出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他说的解药是解移魂丹的回还丹。
移魂丹不是什么交换灵魂的丹药,而是一味连仙神都能骗过的易容丹。
无论想要易容成什么人,只要取对方一碗血和移魂丹相容,喝下去之后就能彻彻底底变成对方的样子,相貌这种浅显的自不必说,就连气息、神识、声音、语气、行为举止甚至连入睡时的小动作都能仿得分毫不差,完完全全能够以假乱真!
眼下的情况不必说,必定是祁朔吃了以廉贞鲜血合成的移魂丹以后,又给廉贞喂了移魂丹。将二人的身份互换,等见到临诀时又怂恿着临诀杀掉变成了祁朔的真正廉贞。
不得不说,这计谋要是得逞了,那真的是狠辣到了极点。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摇晴急急忙忙打入他体内的那些魔气起了作用,祁朔虽然还是气若游丝的模样,却到底缓过了气。
临诀不耐烦道:“早就发现了!解药呢?”若不是移魂丹的解药太难得,他此刻早就带着廉贞走人了。
祁朔躺在摇晴怀里,见临诀揽着廉贞丝毫不松手的模样,吐出一口血,冷冷道:“解药我早就毁了,你就看着我的脸过一辈子吧哈哈咳咳咳……”
看着他的脸过一辈子?这话怎么那么恶心呢?临诀皱了皱眉,见祁朔咳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活生生就这么咳死过去的样子,无趣地带着廉贞就要走。
心道暂时这样,等他将廉贞的伤养好,再回来找他算账拿解药也不迟。
奈何他高抬贵手地想放他们一马,人家却还不愿意了。眼见临诀带着廉贞就要离开,摇晴吼道:“站住!”
她声音发颤,“临诀!你可还记得四百年前,落在你山头上的南极星君?”
临诀脚下一顿。
摇晴继续道:“当年……当年他为了多见你一面,不惜一次又一次地献出寿元,硬生生把自己耗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会从堂堂星君沦落成凡人吗?”
祁朔:“摇晴,别、别说了……”
摇晴咬着唇,泪水滚滚而下,“我偏要说!就算是成了凡人,他也没有忘记你,只是见了你一面,就将伴生的灵玉亲手送到你手里!几乎是将半条命送到你手里啊!”她控诉道:“可你呢!你表面接受,转头就将灵玉扔进水里!如果不是你!他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因为你是邪神,就因为你是邪神,为了和你亲近,他不惜转修魔道,费尽心机引廉贞过来,就为了变成他的样子留在你身边!可你……你怎可如此绝情寡义!”
摇晴抱着怀里受了重伤,虚弱到连话都说不了的祁朔,泪水涟涟而下,擦都擦不尽,她小心地让祁朔枕在她怀里,声音凄楚绝望,“他又不是真正的邪魔,如今受了重伤,就再也压不住外头那些魔物,你这是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