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鸿珏微微点头,“我的私兵,士族府兵,还有父皇的私兵,再加上皇都原有的兵力,共有四股势力,本就不同心,若强硬将其捏在一起,还不如各自为战来的痛快。”
“文成帝不会愿意。”秦琴虽然不懂兵法,但她懂人心,她知道文成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以文成帝的性格,他不会同意各自为战。
“战场上的事,容不得他愿不愿意。”容文清冷哼,她看文成帝不顺眼很久了,竟然敢猜忌玉珏,还想让穆鸿珑当太子,也不看看穆鸿珑配吗?
正如容文清所料,宇文山在北城门遭受皇帝私兵突袭,留下千多人尸骨后,逃至西城门。
文成帝的选择与秦琴所说一样,当穆鸿珏提出各自为战的提议时,文成帝果断拒绝,美名其曰要整合兵力,各自为战太过危险。
穆鸿珏面上未多说什么,私下还是嘱咐私兵,抓住机会,就围困一部分宇文山的兵,将其带离主战场,然后围杀对方。
皇都城外,杀气漫天,叫喊声不断,久违逢战的皇都子民,人人惶恐不安,深怕乱臣贼子闯入皇都。
城内还有无数备考明年恩科的考生,有些考生表现很是懦弱,连夜收拾行囊直接跑回老家去了。
“僵持一天,双方损失的兵力还不到一万,宇文山且战且逃,避免与我军交锋,他想打持久战。”穆鸿珏有些头疼,今日她在城墙上观战观了一天。
穆鸿珏如此辛苦,文成帝还带着穆鸿珑在皇宫处理政务,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样,气的长公主一脉官员各个咬牙切齿。
容文清为穆鸿珏捏着肩膀,一边为她放松身体,一边心思百转。
“宇文山往来的作战风格十分彪悍,崇尚正面交锋,自诩穆国最尖锐的刀,他怎么会想起打持久战?这不像他的风格。”
“将军带兵的风格是随战场形势而变,他完全可以变换风格,因为持久战对他好处更大。”穆鸿珏按住容文清的手,“今日你也辛苦,莫要再劳累了。”
容文清温柔笑笑,低身从后面抱住穆鸿珏,“没事,你才是辛苦。”
穆鸿珏侧头与容文清对视一笑,“我们都辛苦,所以要好好犒劳自己。”
容文清一愣,玉珏说的话,不会是她想的意思吧?
就是她想的意思。
容文清还在愣神中,穆鸿珏已经亲上她,顺手一拽,将容文清拽到怀里,肆意妄为。
红烛微动,夜色深沉。
“今天这仗,打的实在憋屈!”宇文山气哄哄的坐在上位,他左下位坐着秦诚,右下位坐着谢伯荣。
“将军莫急,皇都的兵,看似团结,实则是一盘散沙,我们的胜面极大。”秦诚自秦林昌死后,满头黑发一夜变灰,老了十岁不止。
谢伯荣倒是精神奕奕,谢恒是为逃责罚故意刺伤自己,一个月过去,已能活蹦乱跳。
“胜面?那皇都的兵种有一支,不过万余人,就将我的士兵留下将近五千!如此战力,若再不一鼓作气冲锋,我的十万大军,迟早会被他磨死。”宇文山对战场的把控力极强,他甚至能说出每一个死去士兵是因何而亡。
“那是玉珏长公主的私兵,本就是大穆最顶级的兵力。”谢伯荣摸着胡子,慢悠悠的说道,“可真正顶级的兵,应该是陛下的十万私兵。将军今日也看见了,那十万私兵可有战功在身?不光那十万私兵,士族的府兵更是不堪,让我们杀了将近六千余人。”
宇文山微微沉吟,他本就是聪明人,一点就通。“除了玉珏长公主的兵外,其余的兵,都在浑水摸鱼啊。”
“文成帝想韬光养晦,消耗其余势力兵力,让他的兵去阴间韬光养晦去!只要杀光文成帝的十万私兵,玉珏长公主的一万兵力,能有什么用?”谢伯荣倒上最爱喝的金瓜,闻着那香味,他笑的十分阴险。
宇文山哈哈大笑,已经看见胜利后的模样。
第二日,北城门激战。
“今日宇文山的指挥很是奇怪啊。”郑琼的父亲,司兵大人郑亦清站在穆鸿珏身后,满脸严肃的看着城外。
“不像要逃,也不像要打,如此优柔寡断,他想干什么?”穆鸿珏也很是奇怪,宇文山的兵,像是在往一边倾斜,那个地方是……
“他想打陛下的私兵!”郑亦清一惊,他终于明白宇文山的想法了,不知不觉中,文成帝私兵中的一部分已经被冲散,大概有万名私兵被宇文山的兵围起来。
那万人士兵在十万人面前,是那么弱小,像是冲进狼群中的羊,瞬间被厮杀殆尽。
穆鸿珏和郑亦清对视一眼,同时看见对方眼中的慎重。
文成帝这下可能要疯。
可不就是疯了吗,等第二日大战结束后,文成帝看着死亡的人数,脸黑的像是涂了一脸的墨水。
“陛下,夜已深,歇息吧。”王劳低头,将脸上的嘲讽掩藏在阴影里。
“王劳啊,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文成帝叹息一声,靠坐在椅子上。
“陛下怎么会老?您四十不到啊。”王劳话语中带着一丝笑意,听上去就让人心情舒畅,“陛下,胜负不过兵家常事,今日陛下私兵损失一部分,于大局来说,并无影响。宇文山那老贼也并非没有损失。”
“一万人,那是一万人啊。”文成帝想起这个数字就觉得心痛,他的私兵,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