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个弯在指路人所示意的位置走了一会儿,周围果然变得偏僻,人烟渐少。一湖映入眼帘,湖边有老人在假寐,原醇玉蹑手蹑脚走过去,见湖心淌
着一只小舟,一人坐在舟上垂钓,双眼入神地凝视着水面。
原醇玉踏水而过,跃入舟中,伸长了手去捂那人的眼。
“原醇玉。”
燕容轻轻吐出他的名字,握着钓竿纹丝不动。
原醇玉便轻笑两声,在燕容身旁蹲下。
作者有话要说: 凹
☆、第八章
原来燕容漫步至湖边,见湖边老翁垂钓,一时起了玩心,遂借了钓具安安心心坐在小舟中钓起鱼来。
原醇玉在小舟中左看右看,舟上空空荡荡,原醇玉摸着下巴:“那鱼呢?不会是一个也没钓上吧?”
燕容微微侧头,道:“这里。”
原醇玉闻声朝燕容看去,见燕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由笑道:“恭喜恭喜,钓上一条大鱼。”
说完却又道:“不过,这次只能算我这鱼愿者上钩,不算真本事。”
燕容顺着原醇玉的话问道:“那你说说,什么才是真本事?”
话音未落,脖颈忽然感受到一股热气,背部贴上一面隔着砰砰直跳的心脏的胸膛,手背上也附上了原醇玉的手面。
原醇玉自后方将燕容圈在怀中,握紧了燕容执着钓具的手。
“像……这样。”
说话间,吐息搔得燕容颈子痒。燕容整个人软下来,任由原醇玉摆弄钓具,不一会儿,原醇玉握着燕容的手拉上来一条摇曳着银色尾巴的鱼。
“你还会钓鱼?”燕容望着那鱼咬着钩子扑腾。
“曾经谋生时常做。”原醇玉放下钓具,拎过鱼笑了笑,“不过,现在不需要了。”说罢将鱼取下,用手拖着放回水中。那鱼摆着尾巴,飞快的潜入了水下。
“该回去了,走吧。”
花争弦说,再往前走,便是原醇玉曾经呆过的地方了。
燕容却发现,越往前走,原醇玉的话越发的少,到后来,也不爱到处玩了,只是沉默地走着,仿佛肩头压着什么东西耗去了多余的精力。
朴山长老提议就地休息时,原醇玉则借口天色还早,催朴山长老快快赶路。
这便是到了原醇玉曾经呆过的地方了。根本称不上整洁的街道,房屋拥挤地堆在一块儿,妇女扯着嗓子在街口对骂,街头巷尾嘈杂喧闹,胡乱地堆砌着店面与沿街乞讨的人。
“真邋遢。”燕容皱了皱鼻子。
原醇玉听后,敛了眸,道:“这就是人间。”
一行人被原醇玉催着前行,一路上听路旁人七嘴八舌地谈天。吵嚷的人虽多,却几乎是一个话题,配上惊骇的表情,说那妖怪近来越发猖狂,遇害的人越来越多,真不知如何是好。
修道之人遇上妖物祸害人间却冷眼旁观,这哪像话。
于是长老停下来。于是一行人都停下来。于是询问市民,分配任务,掉转回去搜寻起那作乱的妖魔来。寻妖的道具转了一圈又一圈,收了几只在人间乱晃的小妖,市民皆喜道这下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原醇玉朝几只小妖处瞥一眼,在燕容耳边道:“不是妖魔,估计是堕入魔道的人。”
“怎么说?”燕容话音未落,原醇玉
忽然转头就走。
燕容欲跟上,这时朴山长老叫了声燕容。
燕容转回去:“师父。”
朴山长老摸摸胡子,让燕容靠近些,低语道:“我看醇玉那孩子似乎有些反常,你与他走得近,可知道是什么缘故?”
“不知,让师父失望了。”自小以来,无论什么事,原醇玉不说,燕容就不问。原醇玉不亲自告诉他,燕容就一无所知。
“无碍。”朴山长老摆摆手,又去唤花争弦。
燕容得了空,再欲跟上,早已不见原醇玉的身影。
若说谁与原醇玉走得近,可以列出一长列名单,不差燕容一个。可方才原醇玉只将那句话说给了燕容听,不见他跟上,不知是否令原醇玉难堪了。
街道上望不见人,燕容估摸着原醇玉大约走的房屋间的小巷,于是随着感觉摸进巷子里。
燕容想的没错,原醇玉确实进了巷子,并沿巷拐入深处,那条路原醇玉十分熟悉,多年前,他便是在这里躲避风雨和死神。
“终于等到你了。”声音在深处响起。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哼。”声音冷笑一声,“是我又如何。”
黑暗处走出一个人来,露出阴鸷的眼睛以及一张丑陋而陌生的脸。但原醇玉依然认了出来,透过那张与幼时相差极大的脸,认出了属于那个人的针对自己的轻蔑。
“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原醇玉怔怔地看着那张脸——一张因持续修炼魔道邪术而透出阴黑之气,肤色则苍白无一丝血色的脸。
苍白的嘴唇吐出冰冷的气息与来自胸腔深处的冷笑:“呵,我也没想到,你竟心安理得地过的如此舒坦,可是忘了,当年死在你面前的人?”
原醇玉指尖一颤,随机收紧十指。
“没有。”
“你还说没有!你看看你现在活得多么逍遥自在!”苍白而冷冽的脸倏地扭曲起来,一双眼睛犹如寒刀逼视着原醇玉,“他对你多好啊,可你呢?却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你面前!”
未等记忆浮出水面,原醇玉急吼道:“住嘴——”
那人丝毫不顾原醇玉已沉下脸来,或者说原醇玉越难受越令他高兴,他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