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发男人盯着那道细缝,脸上虚弱的表情被收得彻底,伸手推开。
门“吱——”地一声响,房内的灯没有关,阿莱茵坐在床边看着他。
*
威海利反身关上门。
年轻哨兵的视线仿佛化成实体,深深地钉在他的后背。
空气中还残存着少许血腥味,窗户紧闭,一个接近密封的场所。
威海利回身,面色平常地走进去坐在沙发上:“位置调换?所以今天是我要睡在这里?”
“并不。”阿莱茵哑着嗓子,“如果你想休息,唐恩,我可以起来。”
看来他一直在等他,威海利注视,至少熬夜带来的劳累让哨兵控制不住紧盯不放的目光,骆发男人僵硬得快成石块。
威海利没有动:“伤口包扎好了?”
“是的,不深,梅狄女士也帮了忙。”
威海利:“也许该尊称道尼太太。”
阿莱茵毫无表情:“这样可能会惹她不高兴。”
“好吧。”威海利道,“这样说可能会毁坏你可笑的自尊心,阿莱茵·艾德,你还是太弱了,面对那种哨兵级别,是不应该受伤的。我希望你以后能加强这方面的训练。”
阿莱茵:“你是在对我说吗?对阿莱茵·艾德?”
威海利愣了一下:“当然。”
“那就是对我的关心。”阿莱茵站起来,“谢谢你,唐恩。来睡吧,你一晚上都没有休息,肯定累坏了。”
*
阿莱茵只口不提威海利的突然离开,威海利也不可能主动提起。
他们在房间里睡了大半天,直到道尼来敲门提醒该吃午饭,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床(沙发)。
在公共饭厅里断断续续地听到后续,奈莉的尸体被木宛星球的士兵带走,人们肆意猜测这其中的隐秘,威海利瞟过哨兵。
阿莱茵神色如常,只是默默解决面前的食物。
太奇怪……威海利内心复杂地跟着阿莱茵上楼,三层,到达后阿莱茵与道尼告别,继续前往房间。
或许是决定太过急促导致被某种不该有的情绪——比如说愧对内疚——缠绕住,威海利分辨不清,与这位小菜鸟相识并不久,中间事故不断,但都是由于帝国的操控。
他一开始就和阿莱茵不对头,烦厌,嫌弃,以及莫名其妙的挖苦,如果可以,会希望离得远远的,因为哨兵有一双漆黑的眼睛,对视时始终有一种临近深渊的错觉。
你会撒不出谎来,在这双眼睛面前。
“嗨。”威海利极快地扯了把阿莱茵的袖子。
阿莱茵停下脚步,在门前站定,转过身。
“什么事,唐恩?”
男人看了他一眼,低下头躲过视线:“你生气了?”
阿莱茵:“为什么这么问?假如你是为了……唐恩,你是自由的,我想你没必要对别人作什么解释。”
不不,这绝对跟之前不同,哨兵特有的占有欲。在s区的时候,始终寸步不离,甚至希望掌握所有他可能去的地点。他会盯着他,仿佛随时携带真诚。
——可没人知道“真诚”之下暗藏着怎样的坏水。
“没什么……忘了它吧,我大概没睡醒。”
威海利懊恼道,做贼心虚?哦……不,希望不是……
阿莱茵扭开门:“进去吧,刚刚帝国发来讯息,明天我们就要回去。”
明天,明天过后,阿莱茵·艾德这个名字将会从世界上抹去。
威海利呼了口气,偏身掠过阿莱茵。
年轻哨兵在那一刻眯起眼睛,眼底涌起难以捉摸的神色。等威海利进去后,他才进去,把门轻声关上。
*
一夜无梦,早起时神清气爽。
经过洗漱整理,在酒店大厅聚集,一起在前台退了房间。
登上回往的运送军舰,睡意缺缺,四人前后两排,却也无意交谈。
重新踏上母星的土地,道尼伸了个懒腰,一把揽住梅狄。
他们在进口处分开,各为目的,道尼带着向导去中心区回复任务,阿莱茵则陪着威海利去s区。
“什么……唐恩你要去黑蔷薇哨兵专属学校?”
还没坐热古妮丝花店里的凳子,阿莱茵就错愕地站起来。
威海利拿出香烟塞进嘴里:“不能去?”
这些天都没机会碰触,可要想死这个味道了。
“不,只是我以为你不会踏进中心区。”
威海利:“雄伟壮丽的蔷薇帝国还没有专|制成这个地步吧,高高在上的皇帝会派士兵射杀来自s区的居民,你阿莱茵·艾德的‘专属向导’,好歹我也在那儿毕业。”
阿莱茵:“你是在黑蔷薇哨兵专属学校毕业的?”
重点好像不是这个!
威海利吐出一口烟,含含糊糊地答:“中心区可遍地是学校。你要是觉得麻烦,小哨兵,就呆在这里,okay?!”
“我想跟你去,唐恩。”阿莱茵连忙走近,急声道,“别把我排除在外。”
踏过那根毫不起眼的界线比想象中的要容易,虽然阿莱茵之前常靠着威海利的“好心分享”来汲取安定,但帝国特设的保护屏障无疑在安定上加上一层牢固锁。
他太久没尝过这种彻彻底底放松下来的滋味——对于一个还没结合的年轻人来说。
沿着道路行走,标志型的光树闪着光芒,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空中轨道交错,肌肉喷发的哨兵耀武扬威,好斗的哨兵素老远都能闻到。
和威海利登上悬浮列车,光影斑斓,阿莱茵想起第一次坐这玩意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