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周异如此说话肖毅微微一震,这分明就是一副托孤的节奏啊,难不成?心中想着口中便是言道:“父亲常在毅面前说起与叔父当年为友之事,如今虽远隔千里亦是肝胆相照,叔父有话但说无妨。”
“肝胆相照,兄长高义!周某一生碌碌无为,如今人之将去,却唯有一子放心不下,瑜儿天资不凡胜我十倍,可若无名师指点岂能成才,当年满朝之中异最为敬佩的便是兄长的人品学识,倘若能让瑜儿随兄长学之将来定能光耀我周家门楣,则异亦可含笑了。”周异闻言面上一喜这才言道。
“哎呀周叔父你果然好眼力啊,看来本公子这运气也是不差啊,周瑜要是拜了父亲为师不就是我的师弟吗,呵呵,那今后就没孙策那小子什么事了。”这一席话听得肖毅是心花怒放,若不是面前的周异已然病入膏肓说不得要大笑三声以示庆祝之意,得此一人胜于千军万马!
“此事父亲断无不允之理,叔父放心便是,只是还需尽心安养保重身体,将来定有见贤弟光耀门楣之时。”憋着满心的开怀,肖毅正色言道。想来故人如此正当的要求爹爹怎会拒绝,就算他不愿自己也要千方百计的让他答应,所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现在对付老爹肖毅也有两下散手。
“好,若能如此周某心愿足矣,绿荷,去唤夫人与公子前来。”周异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便吩咐丫鬟,自己的病情已然不用再言了。
丫鬟答应一声出门之后周异又问起了肖元夫妇及老夫人详情,肖毅一一作答,只见床榻之上的周异越说越是越是兴奋,苍白的面上竟有了一抹红色,心中不由暗暗叹息,看这样子怕真是回光返照了。
片刻功夫之后丫鬟领着周氏夫人进了屋,夫人看上去三十余岁年纪,生的是端庄秀丽,面上薄施脂粉更见清秀,只是眉间眼角都带着一种淡淡的哀愁,双眼亦稍稍有些红肿,待见了肖毅方才微微展颜一笑。
“肖毅肖恒之见过叔母。”肖毅见妇人进屋也是急忙起身相迎,这女子与俊郎的周异倒是极为登对,否则怕也生不出雄姿英发的周公瑾。说话之间他的眼神却是落在了夫人身后那个唇红齿白肤白如玉的孩童身上,只见他也是一袭儒衫,那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更是灵动无比。
“肖公子不必多礼,千里而来劳顿了。”周氏夫人微微欠身还礼口中言道,那孩童的眼光却是不断在肖毅身上巡游,带着些好奇之意。
“瑜儿过来。”周异柔声将爱子唤到面前,伸手很是爱惜的摸了摸他的头顶又再言道:“为父为你寻了一位名师,乃晋阳肖公,亦是为父之兄长,瑜儿今后当要一心向学尊敬师长,需得代之如为父一般。眼前便是肖公长子肖毅肖恒之,你也要视之为兄,还不给你兄长见礼。”
“周瑜见过恒之兄长。”见父亲说道最后脸色郑重至极,周瑜也不敢怠慢,转向肖毅跪下,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大礼,汉代的跪礼并不常用,即使臣子参见天子一般也是躬身,多在父子师徒之间用之,如今肖公不在面前,周瑜这一礼亦是隐含拜师之意了。
“贤弟快快请起。”肖毅先是受了周瑜这一礼,随后躬身还了半礼这才将周瑜扶了起来,汉末世家对于礼节是十分看重的,更有着严格的规定,似肖毅周瑜这般书礼传家的公子幼时四五岁便尽皆通晓了。
“恒之,尚请上告兄长,瑜儿年幼顽劣,当严加训导,恒之身为兄长亦要多多提点,瑜儿你可知晓?”周异欣慰之色一闪而过,对肖毅言罢再转向周瑜之时已是十分严厉!
“瑜儿谨遵父亲教诲,不敢或忘!”周瑜见父亲如此急忙答道。
“汝要好生听师尊兄长之言,今后瑜儿能如肖公那般方不负男儿之志,好了,今日故人远来吾心实喜,恒之午间便在这里用饭。瑜儿,你带兄长出去好生招待,为父与你娘有话要说。”周异说完面色才又转柔和。
周瑜闻言便引肖毅出屋,后者亦是施礼告辞随之而去,看对方的气色与情形怕也就是几日之内的事情,此时和妻子相处当有要事交代,看他夫妻情感甚笃,如今便要天人永隔却是令人唏嘘,当真是“黯然**者,唯别而已”。一时间肖毅为周异的诀别而感不免有些感怀,不过看着面前的周瑜心情又是好了起来,幸亏自己穿越落到了肖家,若无父亲的名声在外此等好事如何也轮不到他头上的。
“肖大哥,父亲每次在瑜儿面前提起师父之名都是赞誉有加,想来兄长必定是家学渊源,不知可否请教一二?”周瑜直接带着肖毅到了自己的书房,待丫鬟上茶之后二人相对跪坐他方才言道。
“呵呵,看来唤我一声兄长这小子还不大服气了。”看着周瑜说话的语气和神色之中都隐隐有着一点自傲肖毅微一思索便知其义,少年天才吗,有几个不骄傲的?刚才是在父亲面前不敢放肆,眼下只有两人这才是真性情流露。当然不是坏事,这世上贤才就少有幼时不顽劣的,周瑜又岂能例外,既然如此便要用真才实学让你信服,
“贤弟有何尽管言来。”肖毅一挥手自信十足的言道,江东周郎此时不过一七龄孩童,这再要搞不定让自负天才的肖大公子情何以堪?
肖毅对周瑜心思的把握是很准确的,周郎自幼便是天资聪颖,小小年纪已经是遍读史书,寻常长者未必能及。今日父亲让自己拜师,肖元乃当今名士有大名声在世他不敢质疑,可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