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承昌轻笑了一下没应声,冲面前迎过来的人道:“张婶好。”
和蔼的妇人立马笑道:“好好,你能回来什么都好。”说着为难的看了沈玉傅一眼,又立马移开:“夫人就在楼上,说是不下来了。”
话是这样说,可不知比原话减少了多少力度。蓝承昌心里明白,能做出这种事,没有他这个儿子什么的都算轻的,再也不见他或许也是有的。
手突然被拉了一下,侧身去看沈玉傅,只见他用口型道:“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收手,怎么可能?他从到星娱的那一刻起就没打算收手过。既然那个做父亲的从没把他放在心上过,那他又何必按那个人给他的路子一直走下去。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就在此做个了断好了。
这样想着,蓝承昌反手拉过沈玉傅,故意十指相扣,抓的紧紧的。柔声道:“我带你去我房间。”
沈玉傅愣了一下,而后缓慢的抬高了一边的眉毛,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好。”
张婶看着他们上楼的身影,暗自哀叹一声:“这造的都是什么孽啊。”
蓝承昌的房间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空”,两个字来形容就是“很空”。没有多少私人用品,也没有体现主人本身性格的标志物。要不是装修太华丽,家具太高级,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宾馆套间了。总之一句话,作为一个房间,基本该有的都有,个人该有的都没有。
“你真的在这住过吗?”沈玉傅默默转头:“而不是走错了客房不好意思说出来?”
蓝承昌瞪了他一眼,答案不言而喻:“我高中的时候就搬出去住了,至今都没搬回来过。你应该庆幸他们还记得给我留一间房。”
“你高中就玩离家出走啊,好厉害。”
“不是那个意思!”
这次让蓝承昌回来是蓝老爷子的意思,否则蓝承胜怎么可能叫得动他。自从上次见到自家父亲已经数月了,即便是准备玩一次叛逆破罐子破摔的蓝承昌心中也不免有些忐忑。
看着心中的纠结都快具象化到头顶的蓝承昌,沈玉傅自觉心情很好。这种别家孩子被叫家长而自己被发小红花的强烈对比和落差,一向使他对于幸灾乐祸这件事乐此不疲。特别是这孩子还整天找他不痛快。大仇得报和幸灾乐祸的快感混为一处,怎能叫人不爽。于是爽够了的沈玉傅心安理得的坐在高级羊毛毯的椅子上开始扣手机。
其实蓝承昌的纠结根本是白纠结,因为老爷子今天根本就没回来。临近晚餐之时,他下楼看见一桌子坐着的哥、妹、嫂子一个个姿态极其随意而不是正襟危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来自家母亲今天是不准备见他了。蓝承昌突然很想笑,一旦没了父亲,母亲就不打算管任何事了,哪怕这件事是关于她儿子的。果真像沈玉傅说的那样,成了依附品。
率先看见蓝承昌他们的是蓝承美,张口就是一句:“呦,终于舍得下来了?”
蓝承昌没吭声,反手拉住沈玉傅挑了一个远离那三人的地方坐下。被拉住的人看着极其狭长的桌子,笑得很无奈:“你一会儿怎么夹菜?”
蓝承昌回答的很简洁:“我们家一般吃西餐。”
果然是西餐,上好的牛排外加洋葱奶油浓汤,只不过——
“等等,张婶,是不是少了一份?”蓝承昌看向上餐的妇人。
“少爷放心,夫人的那份已经端过去了。”
“我不是说我妈。”说着蓝承昌看向一边的沈玉傅。
“这……”张婶明显欲言又止。
“我说二哥啊,张婶都这么辛苦了,多做一份多累啊。”一旁的蓝承美幸灾乐祸的开口道:“再说了,你旁边这个土老帽还指不定不会用刀叉呢。”
这是一次预谋已久的针对事件,看一边蓝承胜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想必他也是事先知道并默许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来自大家族的恶意?恶补过无数灰姑娘版本言情文的蓝承昌感觉自己被这扑面而来的熟悉感糊了一脸,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随之也有些无语,转头看向沈玉傅,使眼色道:【看看,叫你一次把人得罪个遍,遭报应了吧?】
【这还不是为了你!】沈玉傅回以狠狠一瞥,转身看向餐桌那头的人悠然自得的开口道:“蓝小姐这么贴心为沈某考虑,沈某又怎么能让佳人失望呢?”说着侧身一个跨步坐到了蓝承昌腿上,拿起刀叉开始切面前的牛排。
在沈玉傅坐上来的那一刻,蓝承昌几乎是下意识伸手环上这人的腰。对方根本就是报复的把全部重量都压了上来,顺便还狠狠的左右碾压了几下。手下的腰肢劲瘦有力,前胸紧贴后背,热度就隔着两层布料传了过来。挺拔如弓的背脊就在鼻尖前晃着,他都能隔着布料描摹出那对蝴蝶股流畅的形状。怎么说沈玉傅都是个一米七多的大男人,重量自然不会轻到哪儿去。可蓝承昌却不能把那胸口那发热的窒息感全部归结于重量上。这种窒息带来一阵失神,好像一瞬间又好像很久。直到沈玉傅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他才反应过来。
“亲爱的,这是你的。”沈玉傅是笑着说这句话的,而对面的那对兄妹明显已经因为他的举动黑了脸。
蓝承昌低头看了看自己盘中的牛排,发现它只剩下了一圈。而中间空掉的地方是一个完美的心性,边界圆滑清晰,可见其刀工良好。只于心的那一部分——蓝承昌看了一眼在一边咂嘴的沈玉傅,心下了然。不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