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书名:挖心
作者:琴瑟如寐
==================
☆、出征
“朕有你为弟,有沐容为妻,更有何求?”
年轻的帝王在煌煌的灯火下朗声大笑,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河清王低下头,艳丽精致的眉眼笼在阴影中,闻言冷冰冰地一笑,透出一股子狠戾的味道。
河清王萧鸾有一副十分美丽的容貌,但一旦男子的美丽过了度,便会带上一股子阴测测的浓艳,瘆得人慌。若再加上那个男子冰冷狠戾的性情,翻云覆雨的权势,那便基本无人敢招惹了。
虽然无人招惹他,但他却十分想要招惹一个人。
想,却不敢。
纵使萧鸾再胆大包天,再无恶不作,他还是不敢。
皇帝一把搂过萧鸾肩头,俯下头低低笑:“六弟还在怪朕?但这御驾亲征实在避无可避,况且有你随驾,朕总是安危无虞的。”
萧鸾皱起眉头,眉眼迎着灯光,望向皇帝——
他那副样子,浓丽得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千金之子,尚坐不垂堂。”萧鸾冷冰冰地开口,既不恭谦,也不柔顺,声音冷硬得简直像随时打算反戈一击。
皇帝见惯了他这幅样子,不以为忤。反倒执起酒樽,温柔笑道:“小弟,来,朕敬你一杯。”然后直起身,对着满殿的文武朗声说,“众卿应敬河清王一杯,有六弟助朕,此次亲征,必凯旋而归。”
文武重臣皆三呼陛下万岁,殿下千岁。
帝王在如山的颂德声下,披着璀璨的灯火,微笑着看着萧鸾。
萧鸾依旧冷冰冰地毫无人气,只是夺过酒樽默不作声地一饮而下。
皇帝发现自家小弟虽面沉如水,但耳朵早已染成绯色,忍不住咧开嘴角,笑得更欢。
梁国上下皆知,梁帝有两个心头肉,掌中宝:一为红颜知己,太傅嫡女顾沐容;二为骨肉至亲,河清王萧鸾了。
梁帝对萧鸾向来都是百般包容疼宠。纵使后者在沙场上向来都是所向披靡,皇帝也绝不轻易让他上战场,唯恐他吃苦受累。
酒过三巡,萧鸾已经薄醉。
梁国河清王无“量”朝野皆知。一无度量,睚眦必报;二无酒量,逢饮必醉。
萧鸾醉的时候颇有点美人如玉的意思,敛去浑身的锋芒和乖戾,只斜斜坐在那厢,一睇之间,竟有点风情万种了。
皇帝萧竞很看不下去,觉得自家小弟失了帝王家的威严风度,一时颇后悔灌他酒。于是示意侍从扶起萧鸾,带往后殿歇息。
待到散宴,已过午夜。萧竞踩着月色,身后缀着一大队随从,径直往后殿走去。
萧竞微醉,嗅着夜风也是暖洋洋地带着醉意。以至于见到自家小弟刹那,几乎没认出来。
萧鸾半卧在美人榻上,映着半脸慵懒的灯火,迷迷蒙蒙醉醉醺醺地望过来——萧竞一瞬间竟以为他是自家后宫哪位美人了,被善解人意的内侍放置在了寝宫。
于是他暗自懊恼地拍拍额头,遣退侍从,缓缓踱了过去。
“兄长,”萧鸾从榻上直起身,带着浓浓鼻音开了口,竟带着撒娇的口吻,“我不想一个人回去,我要跟你一起睡。”
“嗯。”萧竞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拿了塌边的冷茶,一股脑灌了进去。他长长叹息一声,觉得脑袋稍稍清醒一点:“也好,明天便要早起出征,住在宫里也方便。”
“兄长,”萧鸾拉住萧竞袖口,抬头望着他,绯红着眼角,像是上着精致的桃花妆。
萧竞低头看着他,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萧鸾的眉眼,一时觉得自己的手指简直能蹭上胭脂。
萧鸾开口,依旧带着鼻音,像在撒娇:“这次我一定割了柔然王的头给你,我还要将雍城抢劫一空,顺带屠干净了它……”
萧竞哭笑不得,刮了他一下鼻子:“尽胡闹,柔然王城哪是那么容易攻下的?”想了想觉得这话说得不够威严,于是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威严地拖长尾音。
萧鸾侧脸,将脸颊蹭上萧竞的手:“兄长,我从没说过大话。我们梁国向来饱受柔然之苦,建国至今,死了多少人,毁了多少城市,又有多少人的妻女被侮辱糟蹋?这次我一定都讨回来。”
萧鸾向来寡言,这次借着酒意,倒是有喋喋不休的趋势。
但萧竞却是愈看愈爱,觉得自家小弟简直是回到了小时候,软软怯怯的,又拉着自己袖口喋喋不休,简直太可爱了。
于是他顺势搂住萧鸾,觉得似乎回到了遥远的过去,在深宫中,伴着阴谋阳谋,明枪暗箭,与自己的小弟相依为命。
他低下头,亲了亲萧鸾的额角,雄心勃勃地许诺:“待这次大胜归来,朕要封你为一字并肩摄政王。然后,迎沐容为后。”
当他说起沐容时,眸子一瞬间亮了起来,迸现出一种少年般的快乐。
萧鸾在萧竞怀中一下子僵硬住,只觉得从头顶浇了一桶冰水,从心头到脚底都透心凉,只有额角被吻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炽痛着。
萧竞犹自不觉,只滔滔不绝地说着:“朕要大赦天下,普天大庆三天三夜,还要将整个京城挂满红色丝绸,用能绕城三圈的迎亲队伍,将沐容从太傅府中迎出来……”
看来醉酒后腻腻歪歪,喋喋不休的还有萧竞,不愧是兄弟。
说着说着,萧竞挤上了美人榻,兄弟俩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