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你怕被揍啊。”安亦邪邪地笑了起来,拳头又在半空中晃了晃。这回青竹甚至往后挪了一些,头低下,一副可怜巴巴地样子。
安亦见状,笑的越发大声起来:“哈哈,怕了就进屋罢。”他拉着青竹的胳膊想要直起身,谁知青竹趴在地上就是不肯起。安亦有些冒火,他两手一起使上力,硬是将青竹拉扯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后,青竹便是坐在大堂中央,撅着嘴,一副委屈样。安亦看看青竹,再看看竹屋,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进里屋拿了件淡黄布衣。
“穿上吧,小心着凉了。”安亦将布衣随手扔到青竹的身边,便乐哉乐哉地躺到了榻子上。
良久,青竹仍是保持那个姿势坐在地上。安亦在榻子上翻了两次身,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腾地站起,走到青竹跟前,少有的急躁。
“噫,我说你个小妖,就这么喜欢赤身luǒ_tǐ是吧?”安亦捡起衣服死命往青竹手里塞。青竹本就心中憋屈,他抓起衣服便撕扯起来。力气倒是大的很,一下就撕开了一个口子。
“啊,我的衣服!”安亦见状,一下抢夺过衣服,疼惜地看着那道口子,之后便扬起拳头,“我就没剩几件了,你还撕。”
安亦有些生气地看向青竹,却发现青竹皱着细眉,撇着嘴,满脸委屈地看着他。不知为何,安亦心头的怒火消失了大半。本来即将砸下去的拳头却扶上了额头。
“怕了你了……”安亦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回里屋又拿了一件淡蓝布衣。
“拆掉这房子是不可能的了,毕竟是我师父留给我的。不过……”安亦顿了顿,将手里的布衣递给青竹,“我可以在屋外种片竹林,这样你就可以天天看到同类了吧。”
青竹听到这番话,似乎理解了,他慢慢睁大了眼睛,脸上渐渐扬起了笑容,到后来,他便直接抱住安亦的小腿笑开了花。
安亦无奈地笑笑,说道:“好了,你可以穿上衣服了吧。”
青竹接过衣服,仔细打量了一番,最终还是无助地望向安亦。其实安亦早就料到会如此,他被这竹妖整的都快虚脱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给我好好记住了这衣服要怎么穿!”安亦蹲□,重手重脚地为青竹套上了衣服。青竹也好生仔细地看着,还不住地点着头。
待青竹穿好衣服,安亦便拉起他,让他站直了身子。这一眼看去,连安亦都不由赞叹,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有了衣物遮体,这人看上去更有了份气质,好生俊俏。
安亦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便想回榻上休憩,谁知青竹一把扯住了他。安亦摇了摇头,心想这回又有什么事要为难他了。
安亦转过头,却看见青竹笑着指指屋子,再指指门外,然后便想要扯着安亦出去。安亦忽然明白了,他摊出双手:“明天,明天再种,今天我被你折腾的不行了。”
看见安亦推辞的样子,青竹嘟嘟嘴,只好作罢。安亦的确被折腾的不行了,他晃晃悠悠地走向榻子。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
“完了,采的药还在外边呢……”安亦一个转身,又踉踉跄跄地向外奔去,青竹以为他是去种竹了,兴奋地跟了上去,安亦也没顾上他,只是疲惫地跑着。
“是个祸啊,是个祸!”这声音久久地回荡在月牙山的上空。
之后安亦便在床上躺到了第二天早上。只是,青竹也学着他睡在床上,所以昨天的安亦睡的并不好,只道是谁在和他抢着床位。青竹起的比安亦早很多,他起来以后用尽各种办法骚扰安亦,安亦却是困的可以,在他的干扰下勉强又睡了半柱香的时间。
安亦起来之后,心情极度糟糕。他讨厌被自己的喷嚏吵醒,更讨厌被别人的骚扰吵醒。本来一个人生活时,只有前者的影响最大,但现在多了一个灾星,也就给他的生活增添了一个烦恼。
“你这么一大早把我弄醒,该不会就是为了种竹吧?”安亦睡眼惺忪地望着青竹,一手指着门外。青竹用力地点着头,安亦也懒得去多想为何这妖怪会懂人话了,因为这已经毫无意义了。
“好!种,种完以后,我睡我的觉,你不准来打扰我!”安亦拿过铁锄,他其实很是恼火,但是脸上还是堆笑。青竹只是点头,然后便扯着安亦向外走。
安亦无奈地被拉扯着,他记得向西边走几里地便有片小竹林,那边应该有竹苗,可以挪些过来种下。本来他想走前头领着青竹的,谁知青竹比他更熟门熟路,走的飞快。安亦懂了,这就是同类间的共鸣,这就是所谓的心心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