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瞧着罗家是怎么败的,看着那些个女人失了罗家这个棚怎么活下去,想看着罗家怎么在你手里……败得一点都不剩。”
“你……罗云翳,你……”罗铭诚听了这番话才感受到那人恨意之浓——他真是恨透了罗家。
“罗云翳?罗云翳早就在年三十的时候冻死了。”阮玉浓听到这话笑了笑,之说,“这世上只有阮玉浓,没有罗云翳。”
“你要是真的想保住罗家,与其想着怎么和我斗,倒不如想着怎么讨我的欢心,指不定我一高兴,就暂且姑息了这么一大家子。”
罗铭诚感觉到阮玉浓的手轻轻拂过了自己的脸颊,在自己眼角的地方停留了一会儿。
“只可惜你年纪大了,若是sao得够本,我还想再尝尝味道。只怕你罗老爷罗当家的不愿意,还把自己当成十几年前的那个,在床上死活不肯说几句好听的,非要我把你干昏了才松口。”
阮玉浓的这几句话一瞬间唤醒了罗铭诚的记忆——那个时候,罗铭诚是大少爷,罗云翳只是个不受待见的小杂种,他们之间的那些事儿,其实是罗云翳伺候他比较多,几乎每一次都是都把他弄到爽翻了天。甚至到了后来,罗铭诚身子想要了,罗云翳总是随叫随到,倒是罗云翳自己有时候得强忍着,只因对方那时不愿。
那时候罗云翳记着他那位大哥是罗家的大少爷,能给他++已经是他的荣幸,自然万事都依着他,唯有上了床才偶尔欺负几下,开的却也是无伤大雅的玩笑,从没让罗铭诚难受过。
可现在不同了,风水轮流转,罗家的死活就握在他手里;他有钱有势,要什么样的人没有?罗铭诚又算什么?
原先那点优越早就不在了,阮玉浓犯不着像以前那样来讨好他,++到穴儿就开心地不得了……他早就没那些资本了。
罗铭诚有些悲戚地想着,却不知道对方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自从那天阮玉浓登门拜访之后,罗铭诚就再没见过他lu面。
药铺的生意更加一落千丈,对面回春堂的生意做得热火朝天,隔了一条街的仁心斋却是门可罗雀。药铺里的药材积攒了一堆,罗铭诚早就知道这生意已经做不下去了,便趁着天晴的一日把库存的药材拿出来清点,想jian卖了回些本,好歹能支持一阵子。
可不清点还好,这一清点却发现那些库存的药材都受潮发霉,想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仁心斋的伙计走了一大半,这事情到底是谁做的谁也说不清楚,罗铭诚无可奈何,只能认了这个哑巴亏。他吩咐老管家辞退了剩余的伙计,这一回,仁心斋真是关门大吉了。
家里的几个姨太太还不知道药铺的事,还聚在一起打着麻将,和临近的那些太太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罗铭诚看着这一切忽然就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似乎失去了立足之地,一时间绝望地想死。
老管家在后头说着:“老爷,这事情……你若是拉下脸面和阮玉浓好好说说,这事情兴许还能有些转机。”
罗铭诚听了之后没答话,只是闭上了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踱步回来自己的房,进去的时候就拿了面镜子照自己的脸。他虽然长了雌雄同体的身子,但终究还是把自己当作男人来看待,平时也不甚注意自己的脸如何。先前被阮玉浓一说才想起这一茬。
镜子里的那张脸似乎有些陌生,算得上英俊的外貌看似没怎么变,但往细里看,整个面容都透着疲惫,眼角的地方已经起了干纹,皮肤也没年轻时候那样好——阮玉浓说得没错,他的确是老了。
十几年过去了,就连阮玉浓也过了三十,他又怎么会不老?
罗铭诚已近不惑之年,四十了,老了也是应该的……
他把镜子往旁边一放,摸着自己的脸喃喃自语:“我老了,你却还年轻着……”
阮玉浓和他不一样,天生一张后生的脸,要不是他梳了显老的头发,又套着黑西服,看上去和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的。而曾经的罗云翳,在他眼中不过没张开的孩子。
罗云翳还在的时候,除了在床上会不顾他的阻挠做些过分的事情,平日里对他可谓言听必从。退一万步说,罗云翳虽然在床事上喜欢摆弄他,但每次也把他弄得舒爽无比,事后那些苛责的话说起来自然没了底气——他心底怀着一口怨气,可偏偏身体颇为喜欢。
那时候他二十五,罗云翳也就十几岁,对上他这档年纪的人自然有些痴迷。二十五岁,说小不小,说老也不老。像是快要成熟的水果,咬一口又嫰又鲜,既不过分爽脆也不过分软熟。就是这样的年纪加上特殊的身体牢牢地勾住了罗云翳,可现在呢……
“老了,就什么都不是了。”他摸着自己的脸,把这句话又说了一遍,“争不动,斗不动,只想无波无澜地过下去……可偏偏不能如愿……”
罗铭诚活了半辈子,无功无过,接手药铺之后不盈不亏,平庸到了极致。他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有一日会降临到自己身上,就是到了现在他还觉得这仿佛是一场梦似的,梦醒了,一切还和以前一样。
这天晚上,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几次终于睡了过去。
梦里,他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罗云翳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偷偷进了他的房,摸上床之后在又他身上蹭,手上也极不规矩地在他下面的两个入口徘徊。之后又是一场颠鸾倒凤,罗铭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