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安和心头一跳,凉村那边的地势是比较低,可是居然会被水给淹没,这...…
项邵闻又说:“外头有村民过来借屋子休息避避,遇上这种事,大家也只能相互帮衬帮衬。”他揉了揉眉心,一夜没睡好,今年的大雨闹得人心惶惶。
天色渐渐亮起来,尽管光线依旧暗沉,可在这种天气下,存有一丝光芒也是极好的,至少不会让人感到过度的压抑。阿爷又开始闷在屋里咳嗽,项邵闻给阿爷拿药,项安和则在灶头前熬粥。
柴房里放的干柴因这天弄得湿气很重,好不容易点燃,燃烧时烟雾却非常大。项安和在灶头前扇了又扇,熏得眼睛直流泪。
项邵闻出来看到,蹙眉把人拉到一边,“去坐好,这里我来弄。”
意识到自己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又被烟雾熏得眼睛都没法睁开,项安和这回倒也不逞强了,乖乖去客厅里坐好。他正对着大门,望向外面出神。
似乎有听到什么声音,项安和起身走到门边探头张望,很快,视线落在那院子里的水井上。他拿起雨伞走过去一看,井水涨得比昨天还要满,昨天这水距离井口还有一米多的呢,今天居然要溢出井口了。
他跑回屋里准备把这消息告诉他闻哥儿,这时阿爷屋内却出来撞倒声。手里的伞就这么丢在地上,项邵闻与项安和同时往那屋跑,推门一看,阿爷捂着腿倒在地上,瘦弱的身躯微微佝偻。
他见两个孙子进来,出声安慰他们,“不碍事,刚起身骨头一疼就跌了一跤。”
项邵闻二话不说上前把阿爷抱起来放回床上,随即转身去外屋找药酒。项安和想看看他阿爷有没有跌伤,阿爷却捂起裤子不给他看,笑呵呵的逗小乖孙说没事。
项邵闻用药酒给阿爷揉腿的时间项安和就跑去灶头那边,只见他闻哥儿炒了一半的菜都糊了。他夹起来尝了一口,皱着眉头咽下肚去。
一股烧焦的味道,实在无法说它好吃。他重新洗干净菜叶,加把火继续炒。等项邵闻出来,项安和已经把菜都炒好端上桌了。
爷孙三人聚在桌上吃午餐,没有人说话,项安和正想找两句话活跃气氛,额头一凉,他嗯了一声。额头再一凉,他仰头,一滴水落进他的眼睛里。
“哎——”他捂起眼睛眨眼,阿爷向上一看,有水珠顺着瓦片缝落下,“漏水了。”
阿爷说完,又见两滴雨水落到了一盘豆角炒蛋上。
项邵闻把项安和拉起来换了个位置坐,“等会儿我上去上去把屋顶压严实。”
这么多年过去,项家依旧是用瓦片建造的屋顶,只是从以前的小瓦变成了现在的大瓦。大瓦还是耐用的,只要压严实,很少有再被风吹走或者漏水的现象。
今年的雨果然还是太大了。
午餐过后项邵闻套好雨衣在屋外搭好木梯往屋檐爬,项安和撑着伞站在地面仰头注视,“闻哥儿,要小心!”
项邵闻上了屋顶,他摆摆手,示意把砖头递上去。项安和抓起叠在脚边的一块砖头爬了几层梯子,石砖递过去后又下去,接着抓起第二块往上递。来回在屋顶上补了十几块砖头稳固瓦片,顺便调整好一些瓦的位置。一顿忙活下去,后背倒也出了不少汗。毕竟雨天瓦片过滑,一个不小心很容易滑到落下去。
天气阴入夜也快,项安和在棚里喂牛吃完草,一回头,外面又是伸手不见五指,唯有不停歇的雨声。
已经把水热好的项邵闻喊他去洗澡,澡房已经湿得不能再湿了,到处湿乎乎的一片。这种环境下项安和没了洗澡的心情,很快就洗完往屋里冲,刚冲回屋,一头撞见他闻哥儿正在换衣服。
31章
项邵闻正微弯下腰穿裤子,对着他的视线身体是侧着的。晕黄的光线打在他身上,蜜色的肌肤更显出成熟的诱惑。
他上半身还裸着,随着弯腰的动作,脊背、手臂与大腿上的肌肉线条彻底暴露,十分具有张力。
这样的项邵闻似乎褪去了平日里的那份温柔,甚至透出一点野蛮的侵略性。
项安和僵在原地维持着推门的动作,项邵闻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的穿好裤子又套了身宽松的短袖。
一身健实而蕴藏着力量的肌肉被遮掩,他闻哥儿又恢复成原来那般温和沉静的模样了。
项安和心想,这才是他熟悉的闻哥儿,刚才的闻哥儿不知怎么的,那眼神叫他有些心惊胆战。
好像要把他吃下去...不对,闻哥儿怎么会吃他呢?把这神经质的想法甩出去,禁止自己再胡思乱想。
此时的项安和还不知道那眼神是项邵闻以男人的身份在看他,而不是他满心依赖的那个温柔的闻哥儿。
回到床上躺下,项安和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对着头顶的瓦片说:“闻哥儿,第二季的稻谷是不是收不回来了。”
他也是能隐隐猜到一些的,尽管他在这村里生活的年份不如其他人久,可也被今天看到的水患情况震住了。
寂静的房内是项邵闻几不可闻的叹息,“也许吧。”
这一季收成没了就没了,对比起其他村子发生的事,眼下的情况也不求着能保住水稻了,人安全的才最重要的事。
房间关了灯,准备入睡时一道光亮透过床头突然闪过,房里顿时大亮,几秒后又陷入黑暗。
闪电让昏昏欲睡中的项安瞌睡虫全吓跑了,他攥紧身上的被子捂住耳朵,一记可怖的雷鸣之后,又是几道闪电,噼里啪啦,仿佛要把天空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