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的院子里,密密匝匝地排了一堆男男女女,他们一个个都畏畏缩缩地想往后推挤,好像前面有吃人的老虎似的。
那带头砸青楼的姑娘在这些人面前转来转去,烦躁地问道:“只有这些人吗?没有漏掉的?”
“小姐,整个店的房间都搜了一遍,能砸的都砸了,这些都是房里搜出来的人,绝对没有一个漏网之鱼!”管家十分肯定地说道。
“怎么回事?”那姑娘的目光直勾勾地刺向郑妈妈,厉声问道,“你们把他藏哪里去了?”
“哎哟姑奶奶,我们哪敢藏人啊。”郑妈妈连忙解释道,“也许是刚才这么乱哄哄的,他趁乱跑出去了呢?你看你看,他的丫鬟浣纱也没在,一准啊是他们俩结伴趁乱逃走了。”
“哼,最好是这样。”姑娘狐疑地眯起眼道,“如果被我知道你们把他藏了起来,我一定回来再砸一次!下次就不是砸楼这么便宜了,连人我也砸!”
“不敢不敢,我们不敢。”郑妈妈连连摇头。
“哼!”姑娘不屑地乜斜了郑妈妈一眼,对管家道,“行了,我们出去找找!要是外面找不到人,本小姐还是找这个老|婊|子算账!”
带人砸青楼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孟临川路见不平从霍二爷的“虎口”里救下的姑娘。
这姑娘是京城权贵卢太尉唯一的女儿燕贞,平日里很喜欢偷偷溜出家门闲逛,不巧就遇到了霍二爷在路边强抢民女,多亏孟临川出来帮了她,方才有机会脱身回家。
燕贞虽然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做人还是十分仗义的。于是她一回家就立刻让管家调派了几十个家中仆人,要去把那个帮助了自己的小哥从坏人手中救回来。
一路上打听了很多人,她最终从一个黑衣少年的口中听说,那个救了自己的小哥先是进了霍王府,又被霍王府偷偷派人送进了青楼,便带人跑到青楼去要人。
谁知那青楼的老鸨死活不肯交人,这才有了方才砸青楼的事情。
燕贞砸了青楼后,又和人在青楼周围的大街小巷里四处搜寻那救了自己的小哥的踪迹,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没有找到人,直到入夜时分,燕贞方才闷闷地回到太尉府。
“女儿,你怎么如此忧愁啊?”卢太尉见燕贞回来了,笑着拉起她的手道,“哈哈哈,为父要告诉你一桩喜事!”
“哦。什么喜事?”没有找到那小哥,燕贞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敷衍地问道。
“今年乃是大比之年,为父今日在金殿上看到了新科状元,那真是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英俊潇洒、龙章凤姿啊,满朝文武都惊为天人。”卢太尉哈哈笑道,“当时为父啊,这心里就想,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我的宝贝女儿。”
“哦。”燕贞满脑子都是今日救了自己的小哥,对卢太尉赞不绝口的那个新科状元毫无感觉。
“为父是想,明日请他来到府上,你们见上一面。”卢太尉笑道,“这个虽然不合礼数,不过没有关系,为父都想过了,只要女儿你能看对眼,为父就心满意足了,管他什么礼数不礼数的。怎么样?”
“什么状元?”燕贞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面无表情地说道,“酸书生我不喜欢。”
“错了!不是酸书生!”卢太尉高兴地拍拍燕贞的手道,“今年的新科状元那可是大不一样啊!陇西才子李君虞那是文武双全,年轻有为,他不光是名扬天下的大才子,他爹还是三镇节度使手握数十万兵权……”
“我就知道。”燕贞不耐烦地皱眉道,“他爹是不是节度使和他有什么相干?夸了半天他有多好其实都不是重点,你的目的不就是想拿我去当交易品吗?”
“呵!你净胡说!”听燕贞这么说,卢太尉直摇头,“爹当然是首先为了你考虑。这个李君虞一表人才又年轻有为,你和他成亲不是好事一桩吗?爹顺便还能得个便宜,有什么不好的?嗯?”
“哼,好就好呗。”燕贞假意答应道,“既然爹说了,那明天就让他来呗。”
平时不喜欢的事情怎么都勉强不来的女儿,突然就破天荒地答应了自己给她安排的学会,卢太尉喜出望外,高兴地拉着燕贞的手道:“好好好!爹这就去准备准备。”
霍王府,夜
“但愿你说的话都是真的。”霍王爷冷着一张比冰块还冰的脸,目光如利剑一般剜向面前手脚都被捆起来的人,“如果你敢骗本王一个字,本王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听明白了吗?本王的话只说一遍。”
“嗯。”孟临川乖巧地点点头,“听明白了。”
“听说你有计策要向本王呈上,说来听听。”霍王爷道,“要是你敢耍什么花招……”
“你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你的话只说一遍。对吧?”孟临川挑眉道。
“你!”霍王爷一指头指着孟临川,皱起眉头道:“你知道就好!快说吧!”
“是这样的。”孟临川十分冷静地回答道,“我认为要接近李益此人,应该以攻为守,方能克敌制胜。一直待在青楼等他上门,还不如主动送上门。我的想法是,干脆直接去他家,假装仆人留在他的身边,才有更多接近他的机会,与他周旋。”
“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霍王爷捋了把胡子,点点头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假装仆人混进他家?怎么接近他?”
不给个周密的计划,这霍王爷是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