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本来就是碍着我们了啊。”
郑文明:“你这样朋友没得做了。”
袁野笑容很友善:“朋友你好朋友再见。”
郑文明:“……”
郑文明悲愤扭头,就走了。
等他离开了,袁野顺手抄起徐屹和装衣服的袋子,问他好了没有。徐屹然反问他怎么没整理自己的东西,袁野说他没什么要带回家的。徐屹然就问袁野要他那件破了又补上的衬衫。
袁野找出来后,递给徐屹然,却不撒手:“你先保证,不会对我的衣服做奇怪的事。”
“就是,重新,补一下。”徐屹然说,“不是,之前,跟,你,说过?”
袁野:“我记得。但是谁知道你把它拿回家以后,会不会抱它、亲它、舔它……”
徐屹然:“!”
袁野一脸凝重,严肃叮嘱:“至少不要用它来打……”
徐屹然跳起来捂住了袁野的嘴,不让他把那个三字词说出口。
袁野慢吞吞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徐屹然的手心。
徐屹然:“!!”
他满脸通红地冲进卫生间洗手。
袁野把自己的衬衫塞进徐屹然放衣服的包里,等徐屹然洗好手,拎起他两只包,说:“走了走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好怕哦。”
徐屹然:“?”
袁野:“好怕你又对我做很色的事。”
徐屹然:“!!!”
袁野:“啊啊啊你又脸红了!果然在想很色的事!我好危险啊啊啊!!!”
徐屹然:“……”
徐屹然忍无可忍,一把夺过自己的包,落荒而逃。
袁野注视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和刚才使坏的表情一点也不一样,竟然很柔情。
回到家里,徐屹然想先把作业写完,再重新补袁野的衣服。但他写作业的时候总是想起袁野的话,还很发散地想到,他们的衣服放在一起,不就会沾上彼此的味道了吗?
徐屹然有些惊恐地想,完了,他好像真的像袁野说得那样,可能、大概、也许,有点色。
他赶紧打开装衣服的包,把袁野的衬衫拿了出来,准备去找剪刀和针线来,先把上次补的很丑的一段线拆了。
但他才走几步,就忍不住悄悄地,把袁野的衬衫搂在怀里,把头埋进去,嗅了嗅。
袁野的味道。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胆战心惊地又嗅了一下,生怕门突然打开,袁野出现在他面前,撑着门框,坏笑着问他,“我说的没错吧,你就是个小色胚。”
但是,再闻了一次,他确定了,衬衫上真的有袁野的味道。
即使害怕着,他也仍然舍不得——舍不得放下这件衬衫。
这时,一只寒鸦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从窗前笔直划过,漆黑的羽翼犹如一把锋利的薄刃,将夕阳最后的光芒撕裂了。
天陡然黑了。
徐屹然受惊地望向窗外,前所未有地心慌起来。
第二十九章
袁家。
“……就你?”袁兴国轻蔑地看着袁野,“要不是我在外面挣钱供你吃供你喝,你能有现在的好日子过?现在你跟我说,要靠自己了?撒泡尿自个儿照照,就你那几斤几两,你老子我还不知道?要么你就乖乖出国,混个文凭出来,要么,给我从家里滚蛋,以后老子一分钱都不会留给你。”
他特地推掉应酬,回家和这个小赤佬谈出国的事,谁知道说来说去,小赤佬就是不肯出国,说什么要“靠自己”了。
袁野见谈不下去了,耸耸肩,无所谓道:“行,我这就滚。”
袁兴国看到袁野转身就走,怒火攻心,觉得这么多年养了头白眼狼,顺手抄起一旁的花瓶就往袁野背上砸去,站在不远处的邹倩倩惊恐地尖叫起来,这给了袁野一点提示,在花瓶快要砸到他身上时,他往边上躲了一下,只有肩膀被撞到了。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一头栽倒。花瓶摔在地上,碎片迸裂,划伤了他的皮肤。
袁野茫然地擦了擦脸上刺痛的部位,看到手上留下了一道血痕,正要回头,腿弯又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之后身不由己地跪在了地上,勉强地抬起手,抵挡着暴怒的男人的拳打脚踢,耳中充斥着男人的辱骂。他有一瞬间紧紧握住了拳头,几乎想要站起来反击,但在看清了男人狰狞的表情后,他放弃了。
最后男人一把抓起他掼在地上,怒吼着对他说:“你他妈别回来了!我没你这个儿子!”
袁野的脸贴在冰冷的地砖上,太阳穴一阵阵抽痛,身上到处都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尤其他的手掌,被袁兴国按在了花瓶碎片上,碎片扎进了掌心,流出的血染红了地面。
他用受伤的手掌撑地,艰难地爬了起来,顶着一张肿起来的猪脸,回头朝袁兴国笑了一下。
袁兴国倏地僵硬了。
袁野对他无声地说:“谢谢你,父亲。”
袁兴国呼吸一滞。他突然想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袁野叫他一声爸爸了。同时他也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终于失去这个孩子了。他眼睁睁看着袁野转身,一步步朝门口走去,心脏被恐惧攫住,几乎无法跳动。他甚至想要说几句软话讨好袁野,让袁野留下来,但转眼间,作为父亲的权威喝止了他。他没有错!就算常年不回家,陪孩子的时间有点少,可他还不都是为了给袁野提供富足的生活?而且,在关键问题上,他从来都没有撒手不管,他为这孩子把控着人生的方向,禁止他早恋、吸毒、去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