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江的路很空旷,我浑身燥热,是怨恨的烦,干脆坐到浅滩的河岸上,把鞋子脱了,踩江而坐。
江边的水在脚下温温柔柔的流过,潺潺的流水映照着天边那轮明月,圆月的影子在水波中影影绰绰,像人的心情,起起伏伏。
烦乱的心思慢慢随着这样的静谧而冷静了下来,我无暇多做他想,只求这一刻的心平气和。
“还以为会找不到你呢。”林边不声不响的坐到我身边。
如果她早来十分钟,我一定还偏激的不肯理她,但此刻我的心情已经有所回落,轻轻一叹,抬起头看那远远的月亮,感叹道“云谈风情一轮江月明!”
“什么?”
我笑,她果然不记得了,我说:“没什么,《新白》的插曲的首句,我觉得很合此情此景。”
她也淡笑了下,随着我并肩坐下,也把腿搭到岸边说:“我记得,你不是一个好静的人,现在怎么能这么感慨呢?”
我说:“大概是老了吧!”
“你还是那么爱看《新白》?”
我点点头,说:“平均每年一遍!”
“有那么好看吗?”
“也不是,就是习惯了,看它就觉得自己还小,还有资格浪费时间,它出现的太早了,所以怎么看,我都觉得我很年轻!”
她偏头看我,莞尔的笑:“你怕老?”
我骇笑了下,摇摇头,我没法跟她讲述,我怕的不是老而是时光的飞逝,更没法跟她讲,我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仍然无法割弃一段执念,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江边的风微微的凉,她穿的有点少,看起来很凉,我提议:“回去吧,挺冷的”
她没看我,一直望着江里的月亮,突然低声说:“你说的那歌,我记得,我听过!”
我不言声,再一次重复,说:“回吧,起风了!”
“我记得,歌词里有一句,我是不是牵挂都为你?木阳,你呢,这么多年,你牵挂着谁呢?”
这样的夜,在江边,很容易让人陷入一种情绪里,我不想纠缠这个问题,只说:“没牵挂谁,牵挂谁太累了,我没有那个劲头。”我站起身,问她:“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先走了!”
她抬首看我,目色中沾染了江水中的卓然:“为什么,你就不肯跟我好好的谈一谈?木阳,你究竟要躲到什么时候?”
我转身就走:“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唐木阳,我喜欢你。”
江风起,背脊凉,她的声音抖在风里,却听得出的决绝。
☆、第 26 章
我没有回头,只听得她说:“那个时候还太小,而又我晚熟,我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你跟我说的时候,我吓的不轻,口不择言了才会说那样的话,我————”
我转过身,厉声的喝住她:“你闭嘴!”
她无力的闭上眼睛:“你从不肯坐下来跟我好好谈,你躲我,你怕我,现在就算我不要你说,只要我说你听都不行吗?”
我感觉手指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卯足了劲的握成了拳,说:“林边,你错了,你不喜欢我,你就是弄混了,你就是想找个对你好的人,我那个时候对你太好了,所以你就弄混了。”
她微微颔首,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不、是。”
我肯定的说:“你就是!你当年的第一反应,就是!你别让自己的错觉把自己给绕进去了,那你就太冤了,记住你当年的话,人的第一反应往往都是真心话!”
我没给她再开口的机会,疾步转身离开,走着走着干脆大步跑了起来。
云淡风清一轮江月明,漂泊我此生恁多情,几分惆怅,惆怅有几分。独让我自怜水中影。甜蜜往事在心底。多少回忆锥痛心。我是不是牵挂皆为你?怪我爱得浓时却不懂情!好梦易醒万事空,留不住转眼成烟云。
这词写的好,写的真好,就是不知道放到我跟林边身上,是在讲她还是在讲我?或者,她真就是弄混了搞错了?是我又一次自作多情了?这真可怕!
回到房间,我争分夺秒的将所有东西一股脑的堆在行李包里,临走前在前台留了个字条给光光:我走了,下次再这样,断交!
赶到飞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直飞盛京的航班要等到明天上午,我一刻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呆着,迫切离开这里的yù_wàng,让我选了最近飞走的北线郑州上机。
在飞机上,我做了个梦,梦里面有一个人俯首在哭,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哭的那么难过却没有声音。我看着她,很眼熟的身形,只混沌的想不起来是谁,心里堵的难受却没有办法,我陪在她身边,最后就释然了,想,哭吧,能哭出来多好,哭完了,就结束了,对不对?哪想到最后她一抬首,我看到的居然是5年前的我自己。我吓的一身的冷汗,就此惊醒过来,额头一片冰凉。
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呢?我困顿的望向飞机窗外面,窗外一片隆隆的黑,即使在天上,星星也是这样的远,远的让人恍惚距离的可憎。那年,或者说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哭。哭有什么用,如果哭出来能够时光倒回,我会像白娘娘一样水漫了金山去挽回光阴!可光阴能倒回吗,倒回到我未曾恋上林小边的时候?倒回到我不去犯那样一个错误?不能!所以我不哭,错了就是错了,我认了,我忍了。
在郑州落地,坐直达盛京的长途大客返回,接近整整24个小时,都是在晕机兼着晕车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