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品上第一口红茶,就听见干劲有力的皮鞋声踏踏而来,沉稳干脆地敲击着瓷砖地面,颜木和简符不约而同抬头。
男人中的男人!
厉尉留的是简单的平头,悬胆鼻,肤色偏深,皮肤也有些粗糙,唇上和下巴微微留着些胡渣,非常有男人味。令人一眼注意到的是,他的左眉骨以上有一道长痕贯入鬓发中,疤痕不深,但位置醒目,让他平添了一股枭悍的气势。
一举手,一投足,甚至一个眼神,都有迫人的威慑力。
一眼扫过颜木和简符,目光犀利不掩饰,厉尉向简符伸出手,嘴唇上勾:“你好!我是厉尉!”
声音洪亮,很有江湖匪气,但笑起来,却又有点痞子气。厉尉靠在南倾这边,很随意地坐下,随意聊了几句,又让服务员添了些茶水,没说项目,倒先提起了南骏。
厉尉这些年打拼不容易,他的贵人就是南骏。据说厉尉退伍后并不如意,整天玩颓废,有天在酒吧跟人干架,被人追了几千米捅了几刀——其中有一刀划过眉骨,留下了那道长疤,正巧被路过的南骏救了。从此,厉尉就跟着南骏当了司机,一年后档案,南骏亲手扶持他建立了厉尉集团。
听了这段往事,简符敏锐地反映过来厉尉这股气势从何而来:是南骏。
这种笔直甚至僵硬的坐姿、这种干脆的说话方式,乍一看,很像南骏——可惜,厉尉效颦,只是学了南骏的的皮相而已。南骏是不怒自威,厉尉更偏向街头恶霸的蛮横,一笑,还是掩不住痞气。
25、第25章
25.
虽说合作一事不能着急,但投标一事迫在眉睫。
若双方有意向合作,必须赶在投标前缔结合作合约,以免竞标后双方发生牵扯不清的事情。简符和厉尉各点了一支烟,对视着抽了起来,云山雾罩,这轮到他们单独对话的时间了。颜木和南倾走到了阳台上,俯视色彩斑斓的夜色。
“合约都是死的。再完美的合约都约定不了想违约的人。合作伙伴,必须是熟悉的,我们算是第一次打交道,这次合作对我们都是很险的一步棋。其实对于我来说,跟南氏合作的机会有的是……”厉尉满不在乎的一笑,“不过,南倾力荐这次机会,我相信南倾的眼光。”
听到这种狂妄的口气,简符皱了一下眉。
虽然话不中听,理却实实在在——简符又何尝不是在赌南倾的眼光呢?要知道,这种合作本来就是机遇与危机并存,危险的合作对象,比危险的敌人还可怕。
“当然,南氏这一块大蛋糕,看得见,吃不着,确实难受。”厉尉往阳台处看了一眼。
厉尉的眼神太过犀利,总有解剖的意味,简符并不喜欢。
同质相处会更容易,比如简符和颜木沈契就很融洽,因为经历及背景相似,能谈得拢。但厉尉不是,他的出身及兴起都是硬拼过来的,有股黑道的蛮劲及什么都不怕的生猛劲,豪放中还有些粗野。据简符的了解,厉尉的两次兼并,耍的手段都挺蛮横,像他的外表——这跟根正苗红的简符不同。
不投机,不唯利,不是商人。
因此,厉尉绝对不可能毫无条件的就答应合作。
“如果中标成功,押的是我厉尉的名义——所以我们潜在的危险系数高。假如你们操作出现问题,毁的是我的牌子,这可不是小事。”果然,一根烟后,厉尉开条件了,“所以,我要提三个要求:第一,尽快找个机会,双方能有个别的由头合作,这样你们掺和进来参与南氏就合情合理;第二,每次和南氏的商洽必须由我和你一同出面;第三,……”
厉尉吸了一口烟,接着说:
“假如,一旦项目运作中你们出现了问题,耽搁了南氏项目的工程进展,那么,契符必须立刻退出,转由厉尉集团全权负责——因为,怕你们一旦出问题,转身就走了,所有的名誉可都由我们担着呢,所以不得不留个后招。”
这一招狠!
好一个“曲线救国”!恐怕,厉尉一直想说的就是最后一点。中途一旦契符出现问题,厉尉全盘接手,也就顺利暗渡陈仓,表面里子,可都成了厉尉集团的了。
简符掐灭了烟,冷静地说:“可以!”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简符也知道,不扔一块肉下去,狼是绝对不会来的——谁见过无私奉献的商业合作?合作必须是双赢的,换做自己,也会做厉尉的这种盘算。
简符也抛出了自己的忧虑:“南骏先生是你的贵人,和我们联手瞒他,你是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很矛盾。如果厉尉说不在乎,那他口里的那些感激就是虚伪假话;如果说在乎,那合作的基础就堪危了。
“我考虑过这问题,南先生迟早会识破,到时我向他谢罪。南骏是我的恩人和贵人,他只有南倾一个儿子,我不愿看到他们父子反目。所以,才愿意从中斡旋,时日过去,南先生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会改变看法的。不过,与你的合作,虽然由南倾从中撮合,以后出了什么败坏集团名誉的事,我是不会讲朋友情面。”厉尉说得一码归一码。
这种回答让简符无可挑剔,军人作风,雷厉风行。
那就,拟定合同吧。
南倾望着一幢幢高楼中央,一轮红日努力跃出白色层雾,蓬勃待发。颜木则目不转睛看着笔记本,合同一句一句敲出,每一个字都仓促,但落下是坚定,承担都是后果。
“你现在,还